”齐瑾的语气软了下来,虽说着责怪的话,语气却含嗔带喜,毫无埋怨。
“初见不会有事的,齐礡……会保护她。”淳于雱带着愧疚的声音迟疑响起。
“你不是说玉夫人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么?若是那日她看见你,你该怎么办?”齐瑾问。
“她不会看见的,哎,我答应了玉夫人绝不再见初见,如今却还……利用了初见……”淳于雱叹道。
“你心疼了?”齐瑾声音微沉。
初见听着屋里低声的交谈,那清晰的声音犹如刀一般,声声刺进她的心。
这就是母亲不许她接近淳于雱的原因么?
这就是齐瑾力想要把她推给的原因么?
这就是淳于雱那日为何带伤进了玉府与她说对不起的原因么?
哈哈哈,原来从头到尾,她不过是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傻。
原来,她今日所有的担忧所有的挂心,这份为淳于雱的心情……竟变得如此不堪。
他……他不过是当她掩护与齐瑾奸情的棋。
是只随时能弃能毁,毫不在乎的棋。
“谁!”屋内,淳于雱厉声喝道,竹帘被迅速撩开。
初见脸色苍白,面无表情看着那两个从内屋出来,同样脸色剧变的人。
“初见?”淳于雱和齐瑾同样失声叫道。
初见一扯嘴角,对他们冷冷一笑。
淳于雱表情一凛,忙过去把门关了起来,转身对初见道,“初见,你怎么会在这里?”
初见闻言,很想大笑,但她却笑不出,嘲讽强扯了一下唇瓣,她目光冷漠看着他们,低声道,“我忧心你伤势,猜你还未离开宁城,不过如今看来,你过得很好,是我自作多情了。”
“初见……”齐瑾脸色死白,她没想到初见会在这里,她听到了多少?
初见看向齐瑾,“妃也在这里?”
“初见……”看着初见的神情,淳于雱知道她是听到他们的话了,心中愧疚更深,可他更担心初见会把齐瑾来见他一事说出去。
齐瑾惊恐看着初见,走到淳于雱身边,紧紧抓着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好像不管接下来初见要说什么做什么,她都准备豁出去了。
“我曾经猜想过许多次,母亲为何会阻止我接近你,我也猜想过许多次,妃为何要将我推给,但从未想过答案竟是如此不堪。”初见看着他们,淡淡一笑,对齐瑾的动作并无多感想。
“你……你也知道了雱的身份?”齐瑾错愕地问,有些心虚避开淳于雱的目光,将初见推给一事,淳于雱是不知道的,他绝不会同意自己这样做的。
初见摇头,看着淳于雱低声道,“我不知道为何你会成为重犯,我也不想知道你究竟是谁,你们的事,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一个人。”他们的故事与她无关,从头到尾,她只是一个局外人。
她也总算明白,在燕城为何淳于雱会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对自己那么好,为何高荃儿会对她说真的很像,原来……只是因为她长得像齐瑾,所以她才能得到他的温柔对待。
她为何从没看清,淳于雱很宠她没错,可那无关情爱。
只是因为她长得像他心爱之人罢了。
“对不起,初见……”淳于雱脸色灰白,他真的不想伤害她的。
“你不必与我道歉,那日你已经和我说了对不起,你也不必心怀愧疚,对利用之人是不用感到不好意思的,不是么?至于今日之事,你们大可放心,妃与其他男幽会……这件事我绝不会说出去,不是因为觉得你们这种不顾一切的感情很可贵,而是我不想忠王府受你妃连罪,你可以不顾一切私奔,我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忠王府受你连累。”初见声音出奇冷淡,她很想同情齐瑾,很想觉得她嫁不得心爱之人是一件很令人惋惜的事情,可是她不能原谅齐瑾的自私,她口口声声要淳于雱将她带走,可是有想过她走了之后忠王府会受她连罪?
齐瑾脸色攸地变得死白,她……她当真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忠王府会不会因为她而受连罪?她私下与前朝遗孤私会,这个罪名,足以抄家灭族的。
初见看齐瑾表情,笑容更嘲弄,“今日你们大可当我从未出现,而我也当从未见过你们,不打搅你们了。”
话毕,初见面无表情越过他们,走了出去,还给他们带上了门。
走出大宅,初见脸色依旧苍白,然而走到宅的两扇式朱漆大门的时候,她脸色更加变得死白。
站在门外的,却是脸色沉重,目光冷冽的齐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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