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雅田开始把一串串野葡萄摘下来。这藤蔓生长在坡地,四通八达,所以要不停地跑着,她边跑边说:
“听你这么说,这野葡萄确实是个宝,我们多摘一点吧,放在后备箱,也可以当我们充饥的食品。”
柳斜斜把孩子交给我,也参与其中,她说:
“还有这葡萄的叶子,也可以摘些回去,可以用做止血良方。”
思故国吃了一会儿,又开始拔藤蔓,他说:
“这么摘确实费劲,我们不如把藤弄断,整体弄到车上去,我们现在应该关注的是怎么走,我们要去哪里?”
两位女士沉默了,各有心思,我说:
“思大哥,你的手机里有指南针功能吗?我要确定一下我们的位置。”
思故国说:
“有导航软件。一样可以确定位置。”
他打开手机,开启导航软件,是缅文的,我看了一眼思故国,他嘿嘿一笑,点几下,切换成中文。
我笑道:
“来缅几年就把母语给改了。”
思故国说:
“以为来缅甸是淘金的,没有想到是来逃命的,没有身份,没有背景,没有钱,就是全无人物,所以平时就穿着缅甸的人的衣服,假装自己是缅甸人,所以强迫自己学缅文,讲缅语。”
手机上显示我们是行驶在赛河附近去葡萄机场的路上,与葡萄机场与甘久的路有一个交汇点,形成一个英文字母“y”的图案,我们就在前面那个分叉上。
我说:
“我们帮柳斜斜买一张机票,让她乘坐飞机去密支那,密支那转国际航班回国。”
黎雅田说:
“我不赞成让她一个人坐飞机回去,如果中途再出现什么意外,那该如何?还有孩子才那么小,能坐飞机吗?”
思故国接过话说:
“告诉你一个常识,半个月的孩子就能坐飞机,不过,现在这边常常有一些零星的战争,飞机有没有停飞说不定。”
柳斜斜弱弱地说:
“我的旅游签证早过期了。”
我说:
“签证没事,到国内落地了,难道还能送你回来?”
柳斜斜说:
“我宁愿跟你们一起翻山。”
我说:
“不行,如果你一定要一起走,我们必须想办法去密支那,小孩翻不了山,山上条件太差了,随时都有危险,还要照顾她。”
柳斜斜想了一下说:
“那我们去葡萄机场,我去坐飞机。”
她说完就把孩子接过去,走向吉普车。
思故国正在努力地把弄断的藤蔓理清,见柳斜斜向车上走,向她大喊:
“我知道,中国到缅甸有一条公路,从密支那到猴桥口岸,我们现在有车,直接去闯关,只要到了中国境内,一切都好办。”
我们四个人都愣在那里,一时没有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