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你是做到了。但是你也害了你一生,无论你那晚跟他做了什么,他并不知道,你何苦要苦苦相逼呢?如果早点醒悟,你现在也是儿女成群了。”妈妈哽咽地说。
“对,就是你,为什么给我这个破弹壳!”花慧琴突然对着花荣咆哮着。把手从脖子那里伸进衣服里,掏出一段红绳,红绳系着一个弹壳,她奋力拉断红绳,狠狠地抛向远方。用力过猛,脖子上出现一个明显的红痕。
花慧琴对着还在跪拜着的花荣拳打脚踢,花荣手抱着头,任她打骂。
我和小江拉开他们。
在场的人无不哽咽。除了哽咽声,就是枫叶轻动发出的“沙……沙……”的声音。
久久。
“花荣,你带你妹妹走,从此,我们生死不见!”妈妈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不,我不走。告诉你,我马上要去见他了,我已经得了癌症了,我活不了多久,我马上就要去见他了……”花慧琴拉住妈妈,咆哮着说。
“什么?你得了癌症?确诊了吗?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一定有办法的。”花荣拉过花慧琴,摇晃着她说。
“我为什么要活着?我要去见他,我不会诊治。”花慧琴说。
“我看你是真傻,人家都不知道你。从前,你不知道,想见他。现在你知道他不知道你,你还想见他,你是谁呀?”妈妈冷冷地说。
空气凝结,花荣、花慧琴都没有说话,花荣扶着花慧琴蹒跚着,向前走。
我跑上前去,追上他们,把我在A城酒店房卡给花荣,给他们拦下一个出租车,把花荣的行李搬上去,彼此都没有说话。
回到父亲的墓前,妈妈蹲在碑前,细细打量着上面的碑文,用手抚摸着上的字迹。
“如果我死了,能和你父亲合葬吗?”妈妈问。
“可以,这块草坪我买下来了,怎么做都行。”我说。
其实当初并没有考虑到合葬,所以并没有留穴,到时候再说吧,先不能让妈妈伤心。
“今天先找个地方住下,我们明天再走。”
“花荣不在,我们怎么找姥爷。”
“去了c城总有办法。”
“你们站远点,我跟你爸爸说说话。”
“妈妈,想开点,姥爷还在等着我们呢。”
“别想多了,我不会想不开,就是想跟你爸爸单独呆一下。这一生,我们在一起单独呆的时候很少,很少。”
我跟小江只好站远一点,看着妈妈抚摸着父亲的墓,不停地说着什么,把一些杂草用力拔起……。
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我们扶着妈妈,回到车上。
“小江是一个好孩子。儿子,要不考虑一下,妈妈这一关通过了。”妈妈突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