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带上资料,我们回到旅店。
她的一直打不开的箱子,密码可以试试她的出生日期。
这个箱子经历了很多,被人撬过,用利刀划过,居然没有一丝破损,加上她视如生命一样的守护,所以它一直都伴随着她。
箱子打开了。除了一些衣服,就是一大堆证书——公司营业执照,还有各种她学术上的获奖证书,还有她父母的死亡证明。两个骨灰盒,一个手机充电器,还有一个小密码箱子。
密码不是她的生日,那是什么?
想了好久。
我看到她父母的死亡证明,试试这个日期。开了。
还是一大堆证书,十几个机动车登记证,十几本房产证,银行卡之类的。还有户口簿和身份证、各种门禁卡,钥匙之类。
我专注自己在做的事,并没有关注到她。以为她会平静地看着,我对着箱子忙碌着,刚刚站起来,她突然冲过来抱住我痛哭起来。
我第一次听到她这样放肆的哭。
大约哭了十多分钟,我没有打扰她,让她哭。我倚住墙,尽力保持站立的姿态。
她一边哭一边紧紧地抱住我各种角度地晃动。
我尽力保持平衡。
“朱建峰,谢谢你。”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她很流利完整地说出一段话,第一次说谢谢我。
“言情,谢谢你。”我说。是老天送她这样一个天才到我的身边,帮我完成了一件很大的事情。
最后,她在我的嘴唇上吻了一下,然后,用她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嘴唇。
我想:“还是两岁心智的言情吗?”我挣脱她。
她坐在床上,轻声地哭泣。
因为要照顾她,我开的是一个标准双人间,我已经习惯她的各种折腾,也习惯照顾她,但如果她心智正常了,会不会尴尬?
我默默地收拾着她的箱子。对她说:
“你父母的骨灰是送回S城安葬,还是在这里找一个墓地?”
“随你。”她说。直接走进卫生间,打开花洒冲起来,我知道她还是原来那个两岁心智的言情,既失望又欣慰,失望的是她的心智并没有恢复,欣慰是她的心智并没有恢复,所以不用担心尴尬。
我去帮她把衣服脱了,帮她洗完,穿好衣服。
我用毛巾给她擦拭头发上的水。
她突然一下子抱住我,哭着说:
“我爸爸——妈妈——没了。”
“有我呢,有我呢,我保护你”我安慰她。
“谢谢你,救我。”她说。
这是她今天第二次谢谢我,我意识到她可能恢复心智了。
她感激地看着我,我第一次看到她眼神是那么清澈和炙热。
我已经渐渐习惯看她的一切,但今天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