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扬尘,顾迩雅几乎是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就到了她口中所说、白释乐曾带茂行来玩耍的山脚之下。此时顾迩雅心中恁的庆幸,在与白释乐某一晚的闲聊之中,听他带着顶温和的笑,无端说起过这样的一座山,说山里有些奇趣的植物是不常见的,很对有些顽皮的茂行的味口,让他整整一日在山间玩耍得十分愉快。顾迩雅也是闲来无事,便随口问及了这样一座山的名字和所在,无意间也就记住了。
放在此时的顾迩雅心里,她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即便白释乐现在不在了,他也仍似无处不在,以这些各类各样的讯息和信号,不曾停止的守护着自己,让自己免于再去受些更沉痛的创伤和打击。
可直待到顾迩雅开始攀爬这样的一座山了,她才发现,自己太低估了这座山的大小体量。本以为只是一个小小的山包,未曾料到却是恁的广袤,顾迩雅攀了好一会子,也只能说是仍在山脚,放眼望去尽是广袤无垠的绿。若放在平日里看来,这般欲滴的青翠想来定是让人赏心悦目,整个身心都舒展了开去,此时看在顾迩雅的眼里,却是一阵的绝望——若茂行真是藏进了这样的一座山间,靠她一个人去搜寻,可不知要花费多少的时间去了。而在这漫长的搜寻时光里,若是茂行遇到甚么山间野兽的奇袭或旁的危险,他一个小娃娃无力抵抗,可该如何是好?想到这里,顾迩雅只觉得本来因醉酒已足够痛的脑子,更是从深处传来一种欲裂的感觉,让她止不住的脚底又开始一阵踉跄,非得扶着额站在原地休息一阵子才行。
要去找人求助才行。顾将军府的小厮家丁们,此刻都已散到安国都城各处的街头巷尾里去寻找了,除了留守在府中等消息的艺苑,已是无人可用。该去找何人求助呢?
在被心底的一阵慌乱和恐惧所吞噬的时候,其实每一次,顾迩雅的心中浮现出的都会是同一个名字。只是此刻,那名字的主人却是顾迩雅最不想见到之人,她恨他的懦弱,他的逃避,恨他每一次在幸福近在咫尺的时刻里,却又胆怯的缩回了自己的一双手去,让幸福就这样如轻飘飘的浮云一般,只能叫人眼睁睁的看着走远。
顾迩雅不明白,为何死生这样的大事竟还不能叫他明白过来,有些看似轻轻的放手,可能错过的就是一生?这样的怯弱,让此时的顾迩雅几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辈子都不要再见他,不要再理他。
所以现下里,该去找谁?对抗着昨晚狠狠醉酒带来的剧烈头痛,顾迩雅在脑中拼命的搜寻着,继而她发现,此刻脑中蹦出的那个名字,让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怎么会……想到了宋临?明明知道,那个人不是出了名的最讨厌全天下所有女子么?每次在见到自己时也是本能的想要逃开去,不得不面对时反应也是恁的奇怪,尴尬到叫人脸红。可是……每一次,好像也都是他,在那些最危难的时刻,从熊瞎子的利爪之下,从大雪封山冷酷到几乎要了人性命的绝境之中,救下了顾迩雅去。或许渐渐的在自己心中,宋临早已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存在了。
顾迩雅没有闲暇再去细想,找到茂行的时间晚一刻,他可能遭遇的危险就多一分。她这便掉转了马头,疾驰着向宋临所驻扎的军营之中行去了。
在宋临的心里,无论如何也万万想不到这一幕的发生。顾迩雅找来的时刻,他刚刚结束了早操阵型的训练,大口大口的啃着两个菜肉包子。
“宋临。”
宋临不明白军营之中为何会无端端冒出一个清脆的女声来,莫名的抬头一看,竟是一个他万万预料不到的身影——顾迩雅竟带了满脸忧郁的神色,立在了他的面前。
当那个日夜盘旋于自己心间挥之不去的身影,兀的真实出现在自己眼前,而自己正在不顾形象的大啃包子满手里流油,这可如何使得?宋临好一阵紧张,脸又在霎时之间涨红了,也不知是不是卡在嗓子眼里的包子给噎的。
看着宋临的这一阵手忙脚乱,让顾迩雅也莫名跟着慌起来:“我打扰你了罢?”
“没,没……”宋临赶紧把嘴角和手上的油腻都给擦了个遍,生怕顾迩雅若看在眼里会略微的皱了一下眉,那恐怕会叫他只恨不得一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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