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一走,牧云赶紧请店里伙计将那几担花红奖赏全抬到自己房中;方才在场诸人,包括店家在内,各个都有打赏。
妥当安排好这些事务,牧云便在客房中对面前几个少女洋洋得意地夸耀道:
“怎么样?我就说嘛,那侯爷也不是小气之人。这不,不仅冠军归我们,还送这么多礼呀!”
在房中空地上,牧云转来转去,围着那些绫罗绸缎打转。俄而又捧起一堆太湖珍珠,放在手掌中观摩呵气不已。
“了不起呀,真被你猜着。”
看着牧云这财迷模样,月婵却不得不佩服:
“瞧不出来,一切居然都被你算中!”
“张公子确实了不起!”
画屏也由衷赞叹:
“若不是公子想得通透,呆在这儿等他们来发奖,否则不但头名落空,就算离开了杭州,这心里也一辈子不踏实!”
此事关系洞庭门身家性命,画屏所言又和不屑一顾的天香公主不同。
“张公子,我们之后如何行动?”
此时众人皆惟牧云马首是瞻。望着围着花红礼盒打转的少女,侍剑忍不住开口问道。她和画屏现在,正是归心似箭哩!
“你想回去了么?”
牧云一眼看穿侍剑心思,便笑道:
“你和画屏妹妹先回去吧。我却还要多盘桓一些时。呼!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必得带我这两位妹妹游山玩水好好开开眼界,少说也得一年半载之后再回去。”
“好啊!”
侍剑拍了拍手,欢欣道:
“公子和月婵姐姐都有神功在身,正是郎才女貌;从此仗剑江湖,定是威名远播啦!”
侍剑以江湖儿女的心思去揣摩牧云,欢欣鼓舞地为他加油。不过,她却想不到,牧云这看似顺理成章的随意决定,暗中却另有深意:大王庄杀人之事不知下文如何,毕竟是个心病,还不如先游山玩水避避风头;另一桩却还是顾忌夏侯勇报复!生死攸关之事,牧云不敢含糊;虽然看起来此事到此已毕,却也不得不多留个心眼。若是有事,好歹远离了家乡,无论横死还是善终,总之一人,不用连累了罗州老家的众乡亲。
当然,在这样喜笑颜开的当儿,在场的女孩儿们没一个能体会牧云的用心良苦。心中深思熟虑,牧云表面却天真烂漫,浑若无事地跟女孩儿们轻松说道:
“既然这样,我可得分派这些花红了!”
“好啊!”
“嗯,侍剑,画屏,这些花红,照掌门先前说好的,都归我们咯。”
“那是自然!”
“好!既然这样,我兄妹即将远游,带这么多物事在身上也不方便。正好我也需要盘缠,既如此,这各色的湖绸,且先卖去一半;太湖珠子也不用留那么多,先卖去三十颗,应能凑足盘缠。而这些天我在杭州也听说了,城西山间梅家坞的龙井茶最是地道,何况这是今年新鲜的明前龙井,尤其珍贵难得。我便当这是本地土产,你们带回去分给洞庭门的各位老爷子吧。”
“嗯嗯!”
“好。月婵,这些珠钗首饰都是给你的吧,我来分配一下可以吗?”
“哥哥你分派吧!”
“好!侍剑、画屏,这些天多赖你们服侍照顾,我也无以为报,便赠你二人每人七宝花一对、白玉香珀扇一把、太湖珠十颗、紫呢罗一匹、湖绸二匹——你们不要推辞,将来嫁人时补入嫁妆,也好壮壮声势。”
“……谢谢公子!”
二女低声言谢。这番话一路听来,听到最后时二女双颊自然羞红,可这眼眶也跟着一起泛红起来。
“不客气。”
牧云灿烂微笑:
“余下的这些,可都是我们的了!请两位小姐姐雇几个脚力,一路押回罗州,就先寄在张家村我张青大哥家里吧。”
“嗯!公子请放心,我们一定办妥此事!”
“嗯,可一定要小心哦!”
眼看着这离别的气氛有点感伤,牧云便拍着胸脯打趣道:
“你们不知道,这绫罗绸缎是我将来娶妻的彩礼,珠钗宝扇是月婵妹妹将来嫁人的嫁妆,你们一定要保护好!我们的终身大事可全都在你们身上啦!”
“嘻!放心啦!”
见牧云如此,那侍剑也嘻嘻一笑,道:
“其实,公子也不需分得这么清啦。”
“哦?为什么呀?”
人小鬼大的侍剑吃吃笑道:
“你们干兄妹俩不是鸳侣冠军吗?索性过两年结为夫妻,亲上加亲,就不须分什么彩礼嫁妆啦!”
“……这丫头!”
听侍剑这般打趣,牧云很快反应过来,也顺竿儿开玩笑:
“要的,要的,也要分清的!”
“你们……”
听两人说乱,月婵却满脸飞红,如染桃花,不敢跟牧云答话,却啐侍剑道:
“死丫头,满口胡说,瞧我不撕烂你的嘴!”
说着话月婵便踏前几步,伸手作势要去撕侍剑的嘴——
只是就在这时,就在阳光透过雕花菱窗照进屋里的光柱里,忽有几片青色的翎羽凭空出现,被清风托着悠悠地飘落在公主眼前。
见得这几片被阳光照得半透明的青色翎羽,方才生动的公主却忽然一怔,踏前的身形霎时凝滞,整个人忽然安静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