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瑄刚点燃一根烟,抖了抖烟灰,这下换他揶揄道:“你这样子就跟被人上门讨债似的,三爷他打算怎么祸害你了?”
江城放下手机,喝了一口酒,酒壮怂人胆,他道:“老三说他等下要亲自过来,和我们……面谈。”
林景瑄成功的被香烟呛了一口,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依旧忘不了先逃之夭夭。
江城抓住他的胳膊,笑的又坏又贱,“你走不了了,好好坐着吧。”
林景瑄嘴角中风性的抽搐了好几下,认命般的坐回了沙发上,“最后一顿,我一定要吃好喝好。”
夜色渐深,逼近零点。
鞋子的哒哒声有条不紊的回荡在空荡荡的走廊上。
江父处理好了公务,锤了锤酸痛的肩膀往房间走去。
“咔嚓”房门推开。
他本是尽量的放缓着脚步声,只是当他打开门时,屋内却是灯火通明。
江夫人正站在保险柜前,始料未及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会有人进来了。
江父诧异道:“你手里拿着什么?”
江夫人惊慌失措的把手里的东西抵在身后,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解释。
江父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来,“谁允许你拿出来的?”
“老爷,我、我只是——”
江父强硬的把遗嘱抢了回来,重新放回保险柜里,“有些东西,你不知道对你更有好处。”
江夫人索性破罐破摔,质疑道:“您这份遗嘱是什么意思?”
“你不需要知道。”
“你把所有股份都留给江清柠,我和清河就只有这一栋宅子?”江夫人自嘲般苦笑一声,“我掏心掏肺的几十年对你如一日,可你怎么可能这么对待我们母女俩?”
“这是前几年留的。”江父被吵得头疼,敷衍的解释道:“那个时候清柠和天浩还有婚约,我不得不这么写,不能让清柠嫁去沈家受委屈。”
“可是现在是咱们清河嫁给天浩啊,您赶紧改改,那些股份应该留给清河才对。”江夫人忙不迭的把遗嘱又拿了出来。
江父蹙眉,“先不急,这不过就是一个形式。”
“这可是有法律效应的。”江夫人迫不及待的等着他修改。
江父倒是不甚在意,“这需要律师在场,太晚了,以后再说吧。”
“不行。”江夫人目光如炬的看着他,“你今天必须改了。”
江父沉下脸色,“算了,我去书房睡。”
江夫人见他要走,急忙跟了出去,执着的把遗嘱塞进他手里,“无论如何,你不能这么写,沈家看不起我们清河,你是他父亲,你就是她以后在沈家立足的底气。”
“今天太晚了,你别闹了,这件事以后再说。”江父头也不回的往书房走去。
江夫人不管不顾,她挡在了他面前,“就改一个名字,要不了多少时间。”
“别闹了。”江父推开她。
江夫人发疯似的不依不饶,“你今晚上必须改了。”
江父被一股蛮力推着往后一退,脚底踩空了楼梯,身体霎时失去平衡,他扑腾了好几下,顺着楼梯一路滚到了最低处。
“嘭。”他的头重重的磕在了台阶的边缘处,顿时血流如注。
江夫人站在楼梯上端,被吓得不知所措。
江清河听着外面的动静,睡意惺忪的从卧房里走了出来,“妈,怎么这么吵?”
江夫人没有解释,仓皇中跑下了楼梯,她惊慌失措的看着昏迷不醒的老爷子,张着嘴,却是一个字都叫不出来。
江清河察觉到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慌不择路般跟着跑下去,一见父亲的情况,心口一滞,“妈,怎么回事?”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江夫人的双手满是血,连带着那份遗嘱也被染得血淋淋。
江清河手脚并用的跑到了电话机前面,颤动着拨打急救电话。
薛妈听见吵闹声,披着外套走了出来。
江夫人看着迷迷糊糊走出来的保姆,尖叫一声,“老爷摔倒了,快打电话叫车。”
薛妈一个激灵回过神,“老爷怎么了?”
江夫人转过身把遗嘱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哭的肝肠寸断,“赶紧叫车啊,你还愣着做什么?”
薛妈不敢耽搁,急急忙忙的去把陈司机叫了起来。
一时间,江家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