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教过的人管这些闲事,便僵在了原地。
李听心下叹气,不修仙虽自在,自己却也没有了不容置疑的话语权,有些事确实不能硬碰硬了。
于是他换了种心态,讲起了自己的真实感悟,“天道无情,但有因果,人们愿意结善缘,是因为敬畏因果,陈先生当年受过正岭宗之恩,便要回报,你曾受过陈先生之恩,所以才为他的死亡遗憾,很多事没有那么多该不该,只想问心无愧。
这是我的因果,师兄若不愿帮忙,我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
敬畏。
这个词一下子让莫行雨愣住了,大师兄素来不拜神佛,独断专行,也会有敬畏之物吗?
那自己呢?受人之恩,却因一时情绪而不能正视,是不是另一种狂妄?如今看着是为李听好,实际上却又是在干涉他人因果,比大师兄当年还要霸道。
而且细细想来,大师兄的独断,要不为大局,要不为个人实力,从未干涉过他们想选择的路。
他到底是不了解对方的。
“传什么话?”莫行雨道。
“告诉他,有时间便来找我。”
“嗯。”
李听眼见夜鸣下午就来藏书阁找自己了,只觉莫行雨效率很高,心下暗赞这个固执的师弟还是听得进去道理的。
却不知此时的莫行雨正站在冷竹峰前,得到了夜鸣出去却又不知道去了哪的消息,一脸为难。
另一边,因为见不到白影而主动来找李听的夜鸣站在一排书架前,看着李听扫地,思路从“怎么才能见到白影”变成了“我为什么要站在这看人扫地”
但他自打知道妹妹出事后,就养成了一副阴沉的表情,这些想法都没有体现在脸上。
李听扫完地便带着夜鸣回到了自己的小屋,眼看着夜鸣自然的设了一道隔绝声音的阵法,他暗自点了点头。
这才是一个要报仇的人该有的谨慎。
“白影正在闭关,我进不去,要从白皎那边下手吗?”夜鸣率先问道。
“不。”李听摇头,“先不说前去八矢门路途遥远,就看两宗如今关系,白皎若有意不告诉你,只会更让你无从下手。”
夜鸣点头,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是我着急了。”
李听心道:我也很着急,再有一个月就要面临你妹妹的攻击了。
“虽然进银雾峰山门需要三长老同意,但山门外的地方却没有限制,你身为大长老门下弟子,就是要在那待着,也是没人说什么的。”
“你是让我堵她吗?可万一她真的闭关呢?”
李听露出一丝笑,笃定道:“她不可能闭关,而且银雾峰那块空地很大,雾气会让灵气聚散离合的变化更快,很适合修炼,你在那里照常打坐练剑,不出几日就能见到白影了。”
夜鸣没有问他为什么知道银雾峰的地形,而是问,“若白影拒绝回答呢?”
李听听他这样问,目光有些变化,自己的身份破绽不小,但夜三秀一事关系正岭宗,他靠夜鸣运作,就不可能完全瞒过对方。
而夜鸣的反应就很耐人寻味了,他没有探究他的秘密,反而更多的向他问计。
正确的选择。
“拒绝对着你这个哥哥回答和妹妹有关的事情,却暗地里烧对方的东西,反而更容易让你判断她的立场了吧,如此,你可以做到利用她吗?”李听问道。
夜鸣的声音不大,在这封闭的环境里更显出几分阴森,“若不是实力太弱,我甚至能当场杀她。”
李听看了一眼红着眼睛的妄鬼,又看向夜鸣,一双眼睛平淡而冷,“那就想办法把时间拖到黄昏,说上一句‘夜将至,你看到夜三秀皮肉破碎,拉住了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