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已经和离了,就没有必要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了吧,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都不太好。更何况,我并不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容雨晨不想去猜前夫的心思,反正她是陪着儿子来祝寿的,礼数周全了,让外人无法诟病,都已经算是她仁至义尽了。
“雨晨,到底夫妻一场,你不能对我这么绝情吧?我们和离得也算愉快吧,我有事情想跟你说一下,你都不愿意了,我又不会伤害你。”郑勇先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手,怎么多舍不得放开,“顶多就两柱香的时间,好不好?”
“你等我一下,我先跟澜儿说些话,再跟你去书房。”
她一边说,一边走到郑澜的面前,警惕地提醒道,“澜儿,你跟着温瞳温厉在院子里等着我,娘和你爹说会话很快就回来,离那个周美兰远些,那女人一看就是对你图谋不轨,可不要被她占了便宜。”
郑澜顺着她的意思答应下来,“我就在院子里等着你,哪里都不去的,再说了还有温瞳和温厉陪着我呢。倒是娘,让丫鬟跟你一块去吧,我可不想你被爹欺负。”
容雨晨和郑勇先去了书房,院子里就只剩下郑澜和温瞳温厉两个随从了。
他倒是觉得意外,按照他奶奶那种自私又贪婪的性子,怎么可能对他和娘亲手里巨额的财产无动于衷呢,然而郑澜想了很久,却又想不明白那些人究竟想要怎样算计他。
郑澜的思绪快速地转动了起来,想到他爹态度的转变,难不成是想要从娘的身上下手?
想到这里,他心里升起了强烈的担忧来,再也忍不住朝着书房走去。
没过多久,郑麟和郑琦手里拿着足有婴儿手臂粗的木棍,身边还跟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将郑澜给团团围住,气势汹汹,那架势像是要兴师问罪一般。
“怎么,在爹的生辰这一天打架吗?”郑澜满脸嘲讽地问道,丝毫不将这些庶弟放在眼里。
“你害得我娘生不如死,是时候要遭到报应了,都给我冲上去狠狠地打,把他的骨头打断给我娘报仇。郑澜,你不让我娘好过,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话音落下,郑麟和郑琦卯足了力气地冲了上来,粗重的木棍劈头盖脸地就要朝着他的头上给砸下去。
其他的家丁也温瞳和温厉扭打在一起,场面一度变得很是混乱。
郑澜异常狼狈地躲着郑麟和郑琦的袭击,反应迅速地抢过了郑麟手中的木棍胡乱,满脸的严词厉色,“你娘她做错了事情本来就要受到惩罚,她是咎由自取!我警告你们别乱来啊,不然我绝对不会对你们客气了。”
“我今天不把你打死也要把你打得半残,郑澜你这混蛋不得好死!”郑麟眼睛里流露出强烈的恨意,发疯似地从家丁的手里抢了木棍过来,和郑琦一起追着郑澜打。
眼前忽然有一阵甜腻的香味飘散开,窜进了郑澜的鼻子里,他有些意外,却来不及多想,只想着快点解决了两个庶弟。
他抬起腿来,动作灵活又矫健地踹向了郑麟的心口,一脚将他踹得远远的。
郑琦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一棍子狠狠地砸到了他的头上去,“混蛋,去死吧,给我娘报仇!既然你娘已经跟爹和离了,你们凭什么厚颜无耻地带走绝大部分的财产,你死了一切就结束了。”
郑澜只觉得头上裂开了一道口子,有鲜红的血顺着额头滴答了下来,他心里的怒气蹭蹭地上涌着,不再顾念任何的手足之情,发狠地朝着郑琦的腿上,肩膀上和后背上狠狠地敲击了几下。
院子里传来了一阵杀猪般的鬼哭狼嚎声,郑琦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郑麟感受到郑澜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这时候脸上终于流露出了一丝怯意来,声音颤抖地说道,“我们赶紧撤,快回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郑澜抄起棍子发狠地砸到了郑麟的头上去,只听见咚的一声,郑麟头上裂开了一道口子,鲜血就像是泉水一样涌了出来,他捂着疼痛的地方,手指都被鲜血给染红了。
“你这个畜生,竟然敢打我,我一定要去告诉奶奶,让她狠狠地惩罚你。郑澜你这个心狠手辣的混蛋,你不得好死,你也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打昏了温瞳和温厉,怎么就不能把郑澜这个混蛋给打个半死,一群猪脑袋,饭桶!”
七八个气势汹汹的家丁再次把郑澜给围了起来,发狠地要将郑澜给打得半死。
郑澜不得不打起所有的精神,对着那些家丁下狠手,哪怕身上被打了好几棍,头上的鲜血滴得越来越多,他强忍着疼痛,朝着那些家丁的头上砸下去,还不得不拿出了沈之月给他防身的毒药,撒了一把过去。
家丁和郑麟郑琦两兄弟闻了那些毒药以后,五脏六腑都是疼痛的,不停地在地上打滚。
“郑澜你竟然敢对我们用毒,你也太卑鄙无耻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你等着。”郑麟眼睛通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恨声骂道。
“是你们欺人太甚!以后别想着欺负我,我也不是好欺负的。”他忍着眩晕和疼痛,看了一眼已经被打得昏迷在地的温瞳和温厉,狼狈地准备离开。
然而就是在这时候,身后有人用木棍在他的脖颈上敲了一下,体力原本就已经透支的郑澜没有任何防备的,两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郑麟冲着老夫人抱怨道,“奶奶,你怎么这时候才来啊,你看我和郑琦都被他打成什么样了,我们还中毒了,那可怎么办啊?为了配合奶奶的算计,他们可算是吃尽了苦头,可能还要搭上性命呢。”
郑老夫人不耐烦地呵斥道,“不就是让你们打一场架嘛,看你们那怂样,那么多人都打不过一个郑澜,真是没用。放心吧,郑澜就算再心狠手辣,他也绝对不敢要你们的性命的。等半个时辰以后我逼着他把解药交出来,那么多人看着呢,他怎么敢杀人,难道是不要命了吗?”
“少说废话了,赶紧先回去休息,别耽误了我的时间,坏了我的好事。”
郑麟和郑琦带着满腔的怨恨,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
老夫人对着身边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说道,“把他抬到他的房间里去,立刻过去,别耽误太多时间了。”
容雨晨那个贱人回来可就麻烦了,但愿勇儿能拖住容雨晨多点时间。
周美兰已经在郑澜的房间里等了他很久了,满脸娇羞和紧张,当看到满头是血的郑澜被抬进来的时候,她着实吓了一跳,“姑奶奶,澜表哥怎么受伤那么严重?他还能不能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呢?”
郑老夫人才不在乎郑澜的伤势呢,她的心里眼里都充满了算计,“担心什么,他死不了。你还不快点将酒给他喝下去,没有药物的催促他会跟你有夫妻之实吗?别浪费时间,等会他娘来了,你没有完成,别怪我没给你机会啊。”
周美兰眼睛里布满了深刻的爱意,她心情激动澎湃,“那姑奶奶,你去外面等我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她倒了满满一大杯酒,捏着郑澜的下颚,硬生生地灌了进去,逼着他咽了下去,随后她还担心药效不够,继续喂心爱的男人喝了三杯酒。
老夫人带着丫鬟婆子退了下去,帮她将房门给关上了。
周美兰手指颤抖着解开郑澜身上的衣裳,看他热得满头大汗,呼吸急促,她激动的同时,心里有甜蜜和爱恋在涌动着,她声音温柔得跟水一样,“表哥,你别怪我做事情不择手段,我是真的很爱你,很想要做你的妻子,想跟着你过好日子,等我有了你的孩子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她用力地掐郑澜的人中,让他醒过来。
事情果然顺着她的预想的走,年轻俊逸的男人被疼痛刺激得醒了,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脸色绯红,眼神炙热得足以将人吞噬,汗水夹杂着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滴进了他的衣领里,看在周美兰的眼里,竟然有着惊心动魄的美。
她声音甜腻温柔得几乎能掐出水来,“表哥,你难受吗?”
周美兰鼓起勇气靠近深爱的男人,要抱住他,想要将生米煮成熟饭。
可是她低估了郑澜的意志,哪怕很不舒服,他也绝对不是任人拿捏的主,他不愿意做的事情,谁也别想逼着他去做。
下一刻,那个手指刚碰触到他衣服的周美兰,被他毫不客气地一脚踹到了墙上去,发出砰的响声来,随后重重地摔倒在
周美兰头被撞得都快要裂开了,眼泪也飙了出来,尤其是她的腰,她甚至觉得骨头都要断了。
“表哥,你就不懂得什么叫做怜香惜玉吗?我疼死了,你为什么不对我好一点?”她都已经给他灌了三杯加了料的酒,这男人热得衣服都湿透了,理智也全都没有了,为什么还要对她那么狠?
郑澜血液里像是有烈火在燃烧一样,差点将他燃烧殆尽,他眼睛通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然而哪怕到了这种时候,强大的意志力依然支撑着他,决不允许自己犯下致命的错误,毁掉他一生的幸福。
所以哪怕是承受着极致的痛苦,他依然在仅存的理智下,用抹布堵住了想要害他的周美兰,将算计他的女人牢牢地绑在椅子上。
做完这一切以后他打开窗户,强忍着痛苦不适,从窗户翻了出去,随后又直接从围墙翻到外面去,跌跌撞撞地朝着家里的方向跑回去。
郑家的书房里,郑勇先痛心悔恨,跪在前妻的面前,一遍又一遍地说道,“雨晨,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回到我的身边,做我的妻子好不好?我保证,以后府里的小妾再也不敢来找你的麻烦了,尤其是那个孙姨娘,她会被打发得远远的。我真的爱你,也爱郑澜,我不能没有你们啊。”
容雨晨却将他的真实目的猜得清清楚楚,她嘲讽地开口,“你不是舍不得我和澜儿,你是舍不得那些财产?反正我已经生不出孩子了,澜儿又身中剧毒是个短命鬼,你如意算盘打得很好呢,只要我们还是你的妻儿,最后财产还不是落到你的手里,再给你其他的儿子用?”
“郑勇先,我不会再相信你说的任何话了,你也别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我既然敢踏出和离这一步,就绝对不会再走回头路。还有,你告诉你娘,别再想着往澜儿的房里塞人,布下眼线。澜儿他跟你不一样,他不是那种看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动路的,他要娶就只会娶沈之月。”
被拆穿了真实意图的郑勇先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难堪至极,只觉得所有的脸面都被前妻狠狠地踩在地上。
他痛苦又狼狈地说道,“雨晨,你怎么能这样想我呢?不管你信不信,我心里都是爱着你和澜儿的,这么多年的感情,我又不会铁石心肠的人,怎么会无动于衷?”
“如果你找我来就是让我回来做你的妻子这件事情,那我们没有必要再谈了,我不会后悔自己做过的决定的。澜儿他还在等着我,我走了。”
容雨晨心里一片寒冰,这时候才来忏悔,会不会太迟了?
郑勇先掐算着时间,猜测周美兰那边应该已经成了,他也不再拖延时间,不过脸上还是有着强烈的不舍,“雨晨,你回去再好好考虑一下,不管怎样,我妻子的位置都给你留着,除了你,我不会让别的女人占据着正妻的位置。”
容雨晨没有丝毫的动容,朝着门外走去。
当她回到院子里,却没看到郑澜在那里等着她,心忽然咯噔一跳,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涌上她的心头,她急匆匆地跑到门外去,对守在门口的车夫问道,“公子他是不是率先回去了?”
然而她得到的却是否定的答案。
容雨晨控制不住地升上来一种很强烈的恐慌,她眼前浮现出周美兰盛装打扮的模样,恨得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她太过轻敌大意,中计了。
她带着两个丫鬟飞快地朝着后院跑去,还没到郑澜以前居住的院子,就被老夫人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儿媳妇给拦住了。
“雨晨,你这是想要去哪里?别忘了你跟勇儿已经和离了,这座宅子也已经写在了勇儿的名下,这里已经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你是没有资格在我家的后院乱跑的。”
老夫人满脸的得意和嚣张,就差明明白白地写着,我就是算计郑澜了又怎么样?你能奈我何?
容雨晨恨得想要杀人的心都有了,她强忍着怒气说道,“郑澜他在哪里?你是不是在酒里下毒算计我儿子了?老夫人,这么卑鄙无耻的手段你也使得出来,我当真是小看了你。”
“郑澜他就在房间里,谁让他喝醉了把周美兰看成了沈之月,对美兰热情如火呢,两人感情好得啊,我看了都觉得脸红呢。喝酒误事呢,不过美兰也不差,要容貌有容貌,要身段有身段,算命的还说她很能生儿子呢,也算是便宜病怏怏的郑澜了。”
老夫人故意刺激容雨晨,就是想要看到前儿媳妇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你卑鄙无耻,我儿子他绝对不会顺了你的意的,他心里只有沈之月一个女人,你使出再多下三滥的手段也没有用,他们什么都不会发生。”容雨晨强撑着最后的傲气说道,哪怕这句话说出口以后,她依然觉得底气不足。
老夫人笑得更加嚣张得意了,“雨晨啊,事情的发展究竟是怎么样的,你说了不算,得看郑澜怎么做了。”
“美兰可是好人家的女儿,我愿意把美兰嫁给郑澜,你还不分好赖地拒绝了,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郑澜他碰了美兰,就必须要娶,而且是正妻,不然哪怕事情闹到县衙,闹得郑澜身败名裂,我也在所不惜。”
容雨晨心痛得像是被针扎一样,她鼻子酸酸的,整个人都快要哭出来了,却依然强撑着,“我信我儿子,那些狐媚的女人想要爬上他的床,绝不可能。我儿子也绝对不会跟你那侄孙女共处一室的。”
郑老夫人轻蔑又鄙夷地瞪了前儿媳妇一眼,“你啊,就是死鸭子嘴硬。好啊,你不相信是吧,那我就带你亲自去看看,也好让你死心。美兰做你的儿媳妇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就算你再不满意,也只能接受。”
容雨晨握紧拳头,锋利的指甲将掌心都掐破了,她在心底默默地祈祷,“澜儿,你一定要想办法脱身,千万别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啊,不然你这辈子的幸福就彻底地被毁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