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正说着话,酒楼门口进来了几个客人,他们没有过多地去注意。
然而那群人里,却有人带着仇恨般地,直接拦在了他们面前,“两位,真是好巧呢,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们了。”
说话的赫然是之前被沈之月扔下水的李四,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像是打手一样,看着就很不好惹。
沈之月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拉着沈之良的手,同时抬起一脚飞快地朝着李四的肚子上踹了一脚,在李四发出痛苦的哀嚎声的时候,两个拼命地朝着路上跑去。
“给我追,就是这两个小杂碎,害的我差点丢掉了性命,追!”李四一边对他们穷追不舍,一边发狠地骂道。
沈之杰身强力壮跑得快,然而沈之月毕竟是个女孩子,哪里跑得过身强力壮的几个男人,跑了大约有两三里路以后,她渐渐地体力不支,被凶神恶煞的男人给追上了,逼到了一条很僻静的巷子里,并且前面的路变成了一条死路。
几个男人腰间都带着鞭子,周身散发的气氛要多压抑就有多压抑,在看到沈之杰和沈之月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恐惧的时候,更加张狂和狰狞。
尤其是李四,眼睛里冒着绿油油的光芒,“臭丫头,你不是挺厉害的吗?不是很会用毒药的吗,那你倒是把所有的招数都使出来啊,今天我要是不报了那天的仇,我就不是个男人。”
沈之杰将妹妹护在身后,害怕得连牙齿都不听地颤抖,仍然硬着头皮说道,“你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不关我妹妹的事情。你们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柔弱的姑娘,难道都不觉得惭愧吗?”
李四恶声恶气地骂道,“少跟我在这里装可怜,她哪里是女人,她就是女魔头,今天不把你们打得丢掉半条命,再把这个女人扔到烟花之地里让人羞辱折磨,我都咽不下心里的这口气!”
沈之月在最初的恐惧过去以后,反而渐渐地冷静了下来,她轻蔑地冷笑一声,“就凭你们也想把我打趴下,你们配吗?李四,你胆儿挺肥的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里来的大老爷呢。”
“月儿,这时候你就不要激怒他们了,六个男人呢,我们怎么能打得过这么多人,现在怎么办。”沈之杰哪怕拼尽全力,能够应付两个男人都不错了,更别说这些男人手里有鞭子,说不定还有刀呢。
沈之月直接从腰间拿出两把锋利的匕首来,一把递到哥哥的手里,“别害怕,我们跟他打起来,往死里打,这几个混混痞子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兄妹俩拿着锋利的匕首,摆出了打斗的架势来。
李四越是想到上次的事情,仇恨的种子越是在心里种下,他恨不得将沈之月给千刀万剐,挫骨扬灰,“哟,这时候还那么嘴硬。兄弟们,把我们的匕首也拿出来,往他们身上捅十几刀,只要人不死就行了,给我打死他们!”
六个大男人凶狠地扑上前去,直接抓住沈之杰,拳打脚踢,刀子往他的身上捅过去。
沈之杰血光飞溅,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哥——”沈之月眼睛通红,发狠地将匕首朝着李四的身上捅去,她甚至忽略掉鞭子抽打在她身上的那种剧烈的疼痛感,这一刻她只想杀人。
李四被她捅了一刀,更像是凶狠的豺狼,一边拽着她的头发,抬起脚来狠狠地踢在她的身上,“小贱人,现在都还敢算计我,看我弄不死你!”
沈之月小腹被踹了一脚,疼得脸狰狞地扭曲在一起,她却没有办法松懈,直接拿鞭子勒住了李四的脖子,就像是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女鬼,“畜生,你去死,我跟你拼了。”
李四被她捅了好几刀,虽然没有在要害之处,但是也够他受的,疼得他连连向旁边的人求救,“你们快点过来帮忙啊,疼死我了,救命啊。”
“臭丫头,不要乱动,不然我就杀了你哥哥,还不快把你手里的匕首放下!”
她回过头一看,只见沈之杰被匕首抵着脖子,抵在了墙上,只需要稍微用力,很有可能就被割断动脉死在这里。
“月儿,你别听他们的,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不用管我,快跑。”沈之杰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眸通红,情急地喊道。
其中一个男人气得一拳就捶到了沈之杰的脸上,后者的脸直接被打得偏到了一边去,鼻子都被打出血来,流了一路,“臭小子,你再敢乱说话,我们就杀了你,都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
男人说着依然觉得不解气,在沈之杰的胸口和小腹上一顿捶打,疼得沈之杰脸痛苦地扭曲在一起,身子朝着地上软软地栽倒了下去。
“哥——”
沈之月的眸子里涌现出了嗜血的杀意,排山倒海的恨意在她的心底叫嚣着,逼得她几乎要发狂,她并没有松开李四,手里的匕首发狠地刺在了李四的身上,避开了要害的位置,“混蛋,畜生,我要杀了你们!”
李四满身是血,痛苦得恨不得昏死过去,连连求饶,“你这个疯女人,快放开我,真的要被你捅死了,闹出人命来了。”
沈之月就像是没听到一样,手里的鞭子甩了出去,“你伤害我哥哥,不让我的家人好过,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好过,大家都死在这里好了。”
她并没有受到威胁,哪怕其他的男人拿捏着她哥哥的性命,一遍又一遍地威胁,她也毫不手软,就像是疯狂的,六亲不认的女魔头一样。
“你们要是杀了我哥,我让你们全部都死在这里!不信就看谁折腾得过谁,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好过。”沈之月脸上满是血和泪,李四被她折磨得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她拿着鞭子不停地挥舞着,不让其他男人有靠近她,伤害她的机会。
这一刻,沈之月心里后悔极了,肠子都快青了,为什么她今天出门的时候那么匆忙,那么地不冷静,连防身的毒药都没有带,才会让她和哥哥陷入了这样被动和艰难的境地。
“你们这几个畜生等着瞧吧,只要我不死,你们谁也别想逃得掉。”她大声地喊道,看起来要多不好惹就有多不好惹。
李四也被她疯狂不要命的举动吓坏了,在其他人还想要继续折磨和教训沈之杰的时候,他惊恐地阻止道,“你们别再伤害那个臭小子了,不然我真的死在这个女人的手里了,她就是个疯狂的女人,我惹不起,我还不想死。”
有他发话,其他五个男人也不敢弄死人啊,他们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外院的家丁,哪里比得上李四有个得宠的妹妹能够说得上话来,只能住了手。
“姑娘,你看我们也没能占到你的便宜,你是不是应该放了李四,今天的这场争执就算了,我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沈之月哪里敢相信这些地痞无赖的话,“放了李四,你们会放过我吗?我偏不,我这就弄他到县衙去告状,让县令大人审理这个案子,你们想要我们兄妹的性命,我让你们付出代价!不是很能嚣张跋扈,欺负我们没有权势吗,那大家就一起死吧。”
“我哥死了,你们谁也跑不掉,来啊。”
软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沈之月发起飙来就是个疯狂的女人,这下几个男人都傻眼了。
他们是想要教训这对兄妹,更想把沈之月弄到风月场所极尽侮辱,卖掉了换银子,但真的要闹出人命来,他们也承担不起啊,不由得看向李四,担忧不安地问道,“李四,你说现在要怎么办?”
想要悄无声息地解决是不可能的了,最重要的是李四在油盐不进的姑娘手里,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占据主动,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李四感觉到身体里的血不停地流着,疼痛折磨着他,现在他才真正体会到沈之月的疯狂不要命,极致的恐惧在他的心里蔓延着,他差点给沈之月跪下来了,“姑娘,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应该压榨你哥哥,不应该和你作对,求你放过我吧,我以后看到你一定会绕得远远的,我流了太多的血,真的要去看大夫了,不然我肯定会死在这里的。”
沈之月恨声说道,“那就死在这里好了,省得你这种畜生又要去害人了,赶紧死,死得越干净越好。”
“那你哥和你都活不成了,你这个疯子,非要闹得鱼死网破才开心吗?”李四绝望了,事情闹得太大,他回去也不好交代。
沈之杰也很疼,浑身都难受,他害怕再撑下去,真的会死在这里,求救的目光看向了沈之月,满是祈求和期待。
她的心就像是被针刺了一下,疼得鲜血淋漓,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蔓延着,不是为她自己,而是为这艰难的局势,不管是僵持下去,还是放过李四,对她来说都是很难的决定,稍微一个疏忽,她和哥哥就有可能死在这里。
究竟要怎么办?
就在沈之月陷入两难,打算铤而走险地挟持人去衙门的时候,一道熟悉又懒洋洋的声音从巷子口传了过来,“这是在做什么呢?光天化日之下难道还有想要杀人灭口的?”
沈之月听到这道声音的时候,宛若天籁一般,也像是在沙漠中的人看到了绿洲的水源,她刚想要说话,郑澜冷淡的目光在她身上停顿了一下,又将冷淡的目光落到了李四的身上。
“我当时谁呢,这不是李姨娘最疼爱的弟弟嘛,怎么,运河码头的钱挣得够多了,不想干了跑到这里来拐卖漂亮少女了,还是看人家姑娘长得漂亮,想要抢回去当小妾啊?”
“那边的小哥身上被捅了好几刀呢,难不成是人家不愿意将妹妹给你当小妾,恼羞成怒之下要杀人了?”
李四和其他几个男人看到郑澜的出现,吓得魂儿都飞走了,膝盖一软,直直地跪在地上,“少爷,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完蛋了,做坏事被这位看到,他们还能有活路吗?
郑澜冷冷地说道,“这条巷子是你家的吗,我不能来?我不来这里怎么发现你们在这里欺负人,真把自己当成什么玩意了,竟然玩起了欺负人的事情来。温瞳一会就会带人过来,你们做的这些事情谁也别想逃掉,等着瞧吧!”
李四几个人犹如五雷轰顶一般,恨不得昏死过去,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少爷息怒啊,我们以后再也不敢欺负人了,请少爷不要告诉老爷,饶了我们这一次吧。”
郑澜眼底覆盖着一层寒霜,周身散发出来的冷气让人感到害怕,“我最恨的就是见到血,看到就想吐,你们偏偏弄出这么多的血出来恶心我,就不要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了。”
话音才落下,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十几个穿着黑色衣服,手里拿着长剑的人就站在了郑澜的身后。
温瞳气喘吁吁地站在他的面前,“少爷,我们的护院都过来了,你看怎么处置。”
“先把人带回去郑家去,看看我爹怎么说。”郑澜说完,那些护院就过来将李四和另外几人都拽起来,毫不客气地押送着回郑家去。
郑澜朝着沈之月走过去,看到她满身是血,脸上也沾满了血迹,头发乱糟糟的,就连衣服都皱巴巴的,哪里还是之前那个聪明能干又漂亮的村花,不知道为何,他心底的怒气直接就涌了上来,对着她劈头盖脸地就骂了起来。
“你以前不是很敏锐反应很快的吗,不是会炼制毒药防身的吗,这次脑子被门夹坏了吗,怎么还被李四追杀得这么狼狈。你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笨死的。”
沈之月本来心里就害怕,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一些,又被郑澜骂,她两腿发软地跌坐在地上,直接大哭了起来,“我哪里想到会遇见这种人,你以为我想看到他吗,我都吓死了,你还跑来骂我做什么?是我做错了事情吗,分明我是受害者,你不去管好你家的下人,还跑来骂我干什么?”
这万恶的没人权的朝代,她招谁惹谁了,不过是想挣点银子,想让日子过得好一点都那么难!
她以前是顶级白富美,穿着顶级高定的漂亮衣服,吃着最奢侈精致的食物,想干嘛就干嘛,有父母疼爱,有那么多的好朋友陪着,现在日子过得那么痛苦艰难也就算了,她不抱怨自力更生,想办法挣钱让日子过得好起来,郑澜凭什么骂她,难道她看起来很像软面团吗,随便任人拿捏吗?
看到她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哭,郑澜一下子就手足无措了起来,立刻跟她道歉,“我不是想要责骂你,是觉得你做事情有些疏忽了,你是女孩子,出门在外很容易被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欺负。既然你想在外面做买卖,就要想办法保护好自己,不然还谈怎么活得更好。”
沈之月哭了几声发泄了紧张害怕的情绪以后,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胡乱地用袖子擦了眼泪,瓮声瓮气地说道,“对不起,我不应该冲你发脾气的。我只是觉得活着太艰难了,谢谢你今天出现救了我和我哥哥。”
郑澜探寻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你受伤了吗?我带你们兄妹俩去医馆把伤口包扎一下,欺负你们兄妹的那些人,我会让我爹惩罚他们的。”
沈之月摇头,“我没有受伤,这些血都是李四的,我捅了他好几刀,还用鞭子差点把他给勒死,他没占到我的便宜。”
她前世为了防身学了散打和跆拳道,这时候派上用场了,她都不知道要高兴还是难过,说着她的目光又落到了沈之杰的身上,“我哥身上被捅了好几刀,哥你怎么样,疼得很厉害吗?”
沈之杰靠在墙上,狼狈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哥没事,就是受了点皮肉伤,那些人看起来蛮横,也没有胆子大到敢杀人的地步,心脏没事,肋骨和肩膀上被刺了五刀。”
他说得轻松,然而身上的衣服被鲜血都染红了,再加上之间被狠狠地拳打脚踢,身体肯定不好受。
沈之月又心疼又后悔,她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两个耳光,当初为什么要逞能,非要那两百文钱,才会让兄妹俩落到这样的境地。
她跪在了沈之杰的面前,连连哭着道歉,“对不起,哥哥,都是我之前做事情太冲动了,害了你。要是我没去争取那两百文钱,今天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我错了。”
这里远比她想象的要罪恶,而她远没有能和这些罪恶抗衡的时候,是她错,错得太离谱。
沈之杰吐了一口血沫子,捂着肚子,脸色不怎么好看,然而看到妹妹难过自责的样子,所有的埋怨和怒气都消散得无影无踪了,“没事,哥不怪你,是哥不应该去码头扛包,不该负气离家出走,才会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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