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和火焰烤在肉体上的噼啪声,隐约还有些焦糊味。
凌霄:“……。”
接着,秦将离神色如常地抬手,五指一收,那些火焰顿时消弭。
“对不起,师尊。”秦将离躬身行了一礼道。“弟子灵力控制不佳,手下没有轻重,下手重了些。”
周围的看客见那地上烧得手脚都动弹不得、抽搐哀嚎着的修士,又看向那被打破相又斩断手、血流了满地的修士,一时谁都不敢言语。
凌霄垂眼看了一眼地上的血渍和滚了满地的人,揉了揉眉心,说道:“无妨。不过你既为修士了,便不要像凡人打架一般。能杀便一剑封喉,不能杀便留内伤,不要弄得四周一片狼藉,给人添麻烦。”
他一边说着,一边绕过地上的血,走到柜台前,给那掌柜放了两锭银子。
跟在他身后的秦将离自不会说,自己方才那动用火系灵力引去的火,能够外灼肉体,内灼经脉,使人遭受万蚁噬心之苦。他听着凌霄教诲,便乖乖应是。
掌柜大气都不敢出,接过银子千恩万谢。
“可寻着住处了?”凌霄问道。
秦将离摇头道:“未曾,几家大些的客栈,都住满了。”
凌霄本就身为男子,没什么大防之说,修道之人又不需在床榻上睡觉。于是他便没再多言,嗯了一声,便接过掌柜递过来的钥匙,转身上了楼。
秦将离跟着他走上去。
秦将离刚踏上楼梯,便听见躺在地上的一人哀嚎着咒骂道:“什么师徒……定是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下一刻,一道干脆利落的灵力便从秦将离手中飞出,径直穿透这人的咽喉,让这人登时断气了。
秦将离头也没回,若无其事地跟着凌霄上了楼。
师尊方才教他了,能杀的,便一剑封喉。
——
凌霄走回房间之中坐下,一时心中有些郁结。
他如今无法使用灵力,便像是个废人了一般,甚至碰到事情的时候,还需要他的徒弟出面来替他解决。
他独当一面惯了,现在这个世界,似乎就是专门磋磨他的傲气一般。
他心烦意乱,便想打坐调息一番。可他在榻上坐下来,却又想起来,自己不可运转灵力。
这万劫蛊……还真是要把人逼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凌霄有些泄气地坐起身来。接着,他便见自己的弟子又沏了一壶灵茶来,在他手边倒了一杯。
“……多谢。”凌霄生硬地开口说道。
秦将离说道:“师尊何必言谢,都是弟子该做的。”
凌霄垂眼,便见他手上湿漉漉的,想必是方才洗了个手。刚才他在楼底下打人,右拳上的血都滴答地往下淌。
凌霄不由得又说了一句道:“以后万不可再用拳头打人——成何体统。”
秦将离规矩地应下来。
不知为何,凌霄从前见他这幅规矩乖巧的模样,并未有什么异样的感觉,现在却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心头闷闷的。
就像是自己将一只雏龙幼凤剪掉羽毛、拴上锁链、强行驯化了一般。
这番认知让凌霄心下不太舒服。他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抬手喝了口茶,说道:“你去打坐调息吧。纵是在外头,修炼也不可荒废。”
秦将离应下,去了一侧的软榻上盘腿坐下,闭上双眼,运转起灵力来。
凌霄坐在一侧看了他一会,干脆去床榻边拿了一本山水游记来,百无聊赖地坐在床上翻着看了起来。
作为一个修士,适应普通人的生活,还着实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
于是一时间谁都未曾说话,时间在这空间之中安静地缓缓流淌着。
待秦将离一轮灵力运转完毕之后,他睁开了眼,窗外已经完全暗下去,窗外一片寂静,想来已是深夜了。
屋子里没有点灯,一片黑沉。
秦将离轻手轻脚地下了榻,将桌上的油灯以灵力点燃了。
下一刻,房间之中亮了起来。
在他的视线里,凌霄的书已然从手里落在腿上,靠在床榻的雕花床架上,沉沉睡了过去。
他一双的睫毛,将那向来冷如琉璃的眼,尽数遮掩在一片浓密纤长之中。他安静地呼吸着,喘息的声音都很浅,在摇曳的灯火中,宛如一幅画。
他静静靠坐在那儿睡着,却把秦将离的灵魂往那里吸引着。
秦将离不知为何,一双瞳仁顿时黑沉下去。
他的理智告诉他不可这般做,但他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
他借着夜色,站起身来,像趋光的飞蛾一般,小心地靠近了凌霄。
作者有话要说:阿发今天喝多啦,莫得作话
希望你们梦想中的东西 都能一直美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