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了账,他粗暴的将人拖出了酒吧,塞进了后座。
将车开离了嘈杂纷扰的酒吧,薄煜铭满脸阴暗着。外头的雨势大了些,女人又不老实的躺在后座上,嘴里轻咛的嚷嚷着:“容衍,我求求你……”把妈妈留给我的地儿还给我!
她未说完的话又轻了下来,最后嘤咛在嘴边随风飘散了。
薄煜铭踩着油门的脚松了松,将车停在了马路旁的林子里,疯了似地拉开了车门将女人拖到了外头:“苏清雅,你再敢喊他的名字试试……”
他大概是这辈子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气的胸闷,那股子无处发泄的怒火在他的胸口膨胀着,憋闷着,最后他结实的拳头狠狠地砸到了松柏厚实的根茎上。
“你不是容衍,你是薄煜铭!呵呵呵,薄煜铭为什么会出现……所以一定是幻觉。”冰凉的雨丝落在苏清雅的脸上,额前,她傻傻的表情上挂着迷惘的笑容。
“苏清雅,喝酒装疯,你想死我不拦着你。前面有高架桥,你跳下去啊,一了百了!”薄煜铭甚少会这般气急败坏,没有一点绅士的儒雅风度,仿佛就是普通的男人与女人撒泼吵架。
冷厉的声音带着威胁的口气,苏清雅的醉意清醒了些许,她抬起被雨冲刷的苍白的小脸,激愤高昂的大喊:“你以为我不想死吗?我活着每一天都是痛苦,沦落在有钱人的世界被,肆意践踏!我还有什么,薄煜铭,你告诉我,我还有什么?没有自尊,没有亲人,没有爱人,我难道还不够惨嘛?”
她醉着,脑袋昏昏沉沉的,只是勉强的撑住了最后一丝清醒的思绪。
她如此的模样,狼狈而凄凉,浑身沾满着泥泞与雨水,那张悲绝的脸上是灰霾与阴暗。在雨里头疯魔,她仿佛没有了顾忌,盯着男人深刻而幽沉的五官,她笑了:“薄煜铭,我的确该选择去死,与其在监狱里被关一辈子,不如一了百了的痛快!”
话音落下,她站了起身,摇晃着朝着被雨幕朦胧的高架桥上奔跑去……
薄煜铭没有去追,他从不认为女人真敢去寻死,这么高的桥,下面是湍急的河流。他看多了女人作天作地,作死做活,而苏清雅又是属于特能作的!
可当他瞧见了模糊的薄雾中,女人攀上了栏杆,悲绝的闭上眸子,往下跳时!
男人心骤然一缩,几乎是本能的,他惊恐的朝着高架桥奔跑……
冰冷的水流打在她的身上,苏清雅只觉得一阵一阵透心的冰凉,仿佛从牙根窜到了脚趾,那让人恐惧的黑暗窒息感朝着她奔涌而来……
一点一点下沉,她的意识一点一点的消弭,最后她想这一次真是解脱了吧。
……
“薄先生,苏小姐因为呛水,所以肺部有些感染,现在并合发烧等症状,身体情况很糟糕。”女医生移动鼠标,在病情记录档案里将关于她病情的记录翻了出来。
“有句话,我还是该说,作为男人,最起码的担当就是保护好自己的女人。薄先生,您的确是个成功的商人,但你看看苏小姐的住院记录,这三个月急诊来来回回,就算是铁打的也会被折腾没命了。”
女医生拿着病历离开了急诊病房,走廊里,薄煜铭抽着烟,幽寂的眸光带着某种不容分辩的情绪,有懊恼,有深刻的懊悔!
宋青瓷连夜冒着雨赶到了医院,她的脸色很差,在瞧见了苏清雅戴着呼吸机心律不齐气息奄奄时,她冲动的朝着薄煜铭的脸上狠狠地招呼了一巴掌!
“薄先生,我不评判你和清雅之间的交易关系,但是你现在把人折腾掉了半条命,你怎么赔?”宋青瓷这段时间请假忙婚礼的事宜,没想到苏清雅和丰禾出了这么多事,也不晓得薄煜铭在里头扮演的是人是鬼。
她气闷至极,连理智都快没了,最好的朋友成了这些大人物股掌间的玩物!
跟在宋青瓷身后的陈睿,看着自己老婆疯魔的连薄煜铭都敢打,顿时头顶直冒冷汗,卑躬屈膝的就给男人道歉:“薄先生,青瓷她不懂事,对不起,我们马上就走……”
陈睿做金融的,自然是知道晋城薄煜铭这三个字代表着什么,别说是他们这些小人物得罪不起,就是有权有势的大爷瞧见了也得毕恭毕敬的。
而,宋青瓷竟然敢在老虎脸上动巴掌,陈睿想到这事,寒毛都快竖起来了,连拉带拖的将她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