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那矮子发现尸体后,惊得两个眼珠子险些没掉出来。”
他哈哈干笑几声,敲了敲那条木腿:“你们走后,我就把这老伙计刨了出来,兜了个大圈子,先从树洞里取了几袋水带着,再寻过来探看你们的动静。
见你俩竟找回了水袋子,还把那矮子抛下不管就走了。我琢磨着这根草叶子又没用了,见他像磨碾子一样连爬带滚,就上去想给他个痛快。
哪曾想这矮子胆子贼小,一见到我,‘嗷’地一嗓子,竟被吓死了。”
米入斗只觉得自己的精力在一点点地从身体里抽出去,只想就此睡过去。
谢天雷拍了拍他的脸,将他唤醒:“谢某正要走,远远望见那姓王的晃晃荡荡寻了回来。你们最终不忍心把盖矮子抛下,对不对?
这可真是天赐良机,老子便滚过去,戳了那姓盖的一刀,又滚到一旁,在身上堆了层沙子藏好。那沙上已经被盖矮子弄出了许多印痕,你们倒也没注意到我。
两只蛐蛐儿见了尸体,果然斗了起来。谢某悄悄缀着你们,见那姓王的当晚带着一囊水走了。”
米入斗心想:“一囊?原来王铁钩没把水全带走。”
谢天雷接着说:“老子又岂会把水留给你?我带着他留下的那两囊水,木腿上套着鞋,踩着他的足印跟了一个多时辰。
对啦,他那脚印左深右浅,幸好谢某心细,才没露出破绽。最后我趁他力倦打盹的时候下了手。”
米入斗从干枯的喉咙里挤出四个字:“你杀了他?”
谢天雷摇摇头:“我悄悄给他那水囊上划了几道口子。他没东西盛水,只能抱着块冰,一过晌午就要化光啦。大漠里没了水,那还不是死路一条!
我滚下沙丘等着,天亮后见你追了上来,就跟在你后面。哼,你一滴水没有,还耗了谢某这许多天!”
谢天雷从怀里取出一片薄薄的东西,举着晃了晃:“你把它丢在半路上,老子捡到了,倒是件防身的宝贝!”
手上,正是那片巨龟的鳞片。
米入斗心想:“我和他素昧平生,他为什么要费尽心机害我?”
谢天雷的目光似能读懂人心:“你想问我,为何要害你?”
米入斗眼睛眨了眨,算是回应。
忽听得“嗷嗷”几声,似是狼嚎,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谢天雷抬头望了望:“不跟你多说了,最多半日,你就能见到阎王爷,自己去问他吧!”
米入斗头侧向一边,谢天雷的身影越行越远,十几只黄蒙蒙的胡狼却慢慢逼了上来。
暮色四合,忽觉腿上一紧,接着一阵撕心裂肺的痛传来。一垂眼,见一只胡狼正撕咬着他腿上的肉,身子忍不住颤了一下。
沙漠中的胡狼体型瘦削,胆子也小得很,不似关外苦寒之地的野狼一般凶悍,见这庞然大物还没死,尖嚎一声,跳了开去。
可一只、两只……狼群越聚越多,胆子也越来越大,不住地试探。
米入斗心里哀叹:“我今日可难逃群狼生噬之苦了。”
群狼忽的一阵骚动,望着远处,口中发出“嘶嘶”的威胁声。
只听“嗤”的一声轻响,一只狼倒米入斗眼前,脑门上一个血洞,咕嘟一声,冒出一股鲜血。
血泊里,一枚赤红色的珠子,不住地打着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