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罢!”
这一见八爷主意既定,十爷自不敢再强劝,恨恨地跺了下脚,咕囔了一声,就此匆匆地退出了房去。
“嗯……”
八爷并未去理会十爷的离开,背着手,在办公室里来回地踱着步,好一阵子之后,这才站住了脚,侧头望向了兵部所在的方向,长长地叹了口气……
“先生。”
四爷府的书房中,一柱清香袅袅地飘荡着,一身白袍的邬思道端坐在几子前,双眼微闭,双手连扬间,一曲《清平调》悠扬地在室内回响不已,刚从屏风后头转将出来的四爷脚步当即便是一顿,默默地站着不动了,直到一曲终了之后,方才缓步行到了近前,声线平和地打了个招呼。
“哟,王爷回来了。”
听得响动,邬思道这才睁开了眼,这一见是四爷到了,自不敢轻忽了去,忙一欠身,客气地寒暄了一句道。
“嗯,今个儿弘晴小儿来了户部,与本王瞎侃了一通,说是今日晌午便要在户部彻查一番,本王不曾同意,顺延到了明日,再让人去兵部一打听,这才知晓老十三竟是封了武库,看样子,先生的妙策应是有效果了。”
四爷的心情显然不错,但见其一撩衣袍的下摆,就此端坐在了邬思道对面的蒲团上,满脸轻松之色地便将今日所生的事儿简单地述说了一番。
“哦?仁郡王可都与王爷说了些甚?”
祸水东引之策虽是邬思道所定,不过么,真要说到成效,邬思道其实还真就没报太大的希望,此际一听四爷这般说法,不单没露出半点自得之色,眉头反倒是皱紧了起来,可也没急着点评,而是慎重其事地问起了详情。
“好叫先生得知,事情是这样的……”
今儿个与弘晴一席谈之后,四爷心中原本是颇为的担忧,怕的便是弘晴会将主攻之方向转到户部来,可其后听得老十三那头已查封了武库,四爷紧绷着的心弦可就已是松懈了大半,本以为事情也差不多该是定了局了的,却不曾想邬思道似乎并不认同这等结果,心头立马便是一沉,自不敢大意了去,赶忙将今儿个与弘晴交涉的前前后后尽皆详细地复述了出来。
“原来如此,唔……”
邬思道静静地听完了四爷的陈述,却并未加以置评,而是不置可否地轻吭了一声,眉头紧皱地陷入了沉思之中,脸色颇见凝重。
“先生,莫非个中有甚不妥么?”
这一见邬思道的反应似乎有些不对味,四爷的心自不免便有些个沉了起来,默默地思索了一番,却愣是没现有甚不妥之处,无奈之下,也只好试探地问了一句道。
“难说,仁郡王这等行事,虚虚实实,叫人难以捉摸,怕只怕八爷那头会沉不住气,若真如此,于王爷恐有大不利了!”
邬思道摇了摇头,神情凝重地点出了事态的关键之所在。
“唔……,要不本王去老八处走上一趟?”
四爷对八爷可是有着极浓的忌惮之心,没旁的,八爷手下众多,在户部里也有着不少的人手,真要搅事,还真是防不胜防,四爷又岂敢轻忽了去,这便沉吟地探问道。
“不妥,武库既已被封,八爷未必便不起疑心,王爷去了,不单于事无补,反倒会令其狠下决心。”
四爷话音刚落,邬思道便已是直截了当地给出了否定的意见。
“这……”
与八爷之间的关系其实不过就是互相利用罢了,实难谈得上有多密切,在对付诚亲王一系时,双方或许还能做到同心协力,可真要遇到了危难,彼此可就是各扫门前雪了,此一条,四爷自不会不清楚,先前之所以提议若此,其实不过只是抱着丝侥幸心理罢了,此际一听邬思道如此说法,自不会固持己见,只是说到应对之策么,四爷还真有些茫然不知以对了的。
“王爷莫急,此事还是须得着落在兵部上,某有一策,当……,若如此,或能有四成之胜算焉。”
邬思道摆了摆手,沉吟地道出了一策,只不过对此策的效用却并不是特别的看好,所得出的胜算就只有可怜的四成而已。
“嗯,那好,就先这么定了!”
四成的胜算着实算不得高,然则四爷却还是决定赌上一把,终归比啥都不做来得强不是么?就算出了甚岔子,四爷自忖也还兜得住,自也就不会有太多的犹豫,略一沉吟,便即下了个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