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觉得有甚不妥之处,自也就没再纠缠此事,而是转而担忧起工部旁落之危来了。
嘿,老爹这回算是被老夫子给蒙了!
这一见三爷没再多追问老爷子的用心,弘晴心中悬着的大石头也就此落了地,没旁的,陈老夫子早前那个大有深意的眼神一现,弘晴便已明了了个中之意味,此无他,在陈老夫子看来,老爷子之所以将弘晴调入中枢,圣忌只是其次,更多的则是打算手把手教弘晴如何治国了的,而这,于弘晴来说,自然是好事一桩,可于三爷来说么,眼下或是可喜,可一旦三爷登了基,怕就不会再感觉可喜,而是起疑惧之心了的,真到那时,只怕弘晴的小日子可就没那么好过了的,而今,能有陈老夫子帮着掩饰上一番,于弘晴而言,自是桩好事来着,当然了,偷乐归偷乐,弘晴却是断然不敢带到脸上来的。
“此应是无妨罢,十二爷一向无争,又与王爷亲近,应不会对工部大动干戈才是,这也正是陛下将其派去工部之根由所在。”
李敏铨这么些年下来,能力有所见涨,可心气同样也在暗涨着,已是渐渐不甘屈居陈老夫子之下,只不过一直都掩饰得很好罢了,先前分析有误,虽不曾带到脸上来,可心中却是不免有些个悻悻然,这会儿听得三爷见问,有心扳回局面,这便紧赶着从旁抢答道。
“嗯,十二弟为人稳重,这或许便是皇阿玛选择其之原因罢。”
三爷一向与老十二交好,彼此间虽不算正式之盟友,可大多数情况下,老十二都是站在三爷一边的,正因为此,三爷对老十二并无太多的提防之心,自不会对李敏铨的分析有甚异议可言,不假思索地便点头附和了一句道。
“呵,王爷若是真这般想法,一番苦头怕将难免矣!”
三爷话音刚落,陈老夫子已是冷笑了一声,不甚客气地给出了个判断。
“这……”
陈老夫子此言一出,三爷不由地便是一愣,眉头一皱,满脸茫然地望向了陈老夫子,愣是搞不懂祸事将从何而起。
“自古最难测者,莫过于人心,概因其易变耳,以四爷、八爷之精明,又怎会错过这等出手搅事之良机,若是某料得不差,怕是小王爷交接未毕,乱必起也,十二爷恐未必会伸以援手,不落井下石,已算是客气了的。”
这一见三爷在那儿茫然不知所谓,陈老夫子嘴角边的讥诮之笑顿时便更浓了几分,不过么,倒也没说甚讥讽之言,而是直截了当地点出了事情的关键之所在。
“夫子教训得是,是小王大意了,若真如此,当如何应对方好?”
陈老夫子都已将话说到了这么个份上,三爷自不会听不懂,赫然之余,倒也没乱了分寸,但见其朝着陈老夫子便是一躬,谦逊地先行认了错,而后方才接着问策道。
“此却是不好说了的,工部交接之际,千头万绪怕是难免,可钻的空子也多,唯有走一步看一步罢。”
陈老夫子这回却是并未给出个具体的应对之道,而是微微地摇了摇头,神情凝重地分析道。
“嗯,晴儿怎么看此事?”
三爷皱着眉头想了想,也觉得实情就是这般,要想做到防患未然显然不太可能,自也就没再往深里问了出,而是将问题丢给了始终默默不语的弘晴。
“回父王的话,孩儿以为自身行得正,便不怕影子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就是了,至于十二叔么,若是有胡乱伸手之意,孩儿也不介意给其一个教训,终归不能让其胡乱行事了去。”
弘晴倒是没想到交接时会出大乱子,然则陈老夫子既是如此慎重地提了出来,那就意味着事情极有可能会生,对此,弘晴虽有些担心,却并不畏惧,没旁的,概因他自个儿在工部并不曾上下其手过,虽也有些闪失,可大体上都是工作上的小失误而已,却也不怕彻查,此际三爷有问,弘晴应答起来自也就底气十足得很。
“嗯,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且谨慎些方好。”
在不清楚政敌们将如何出手的情形下,三爷尽自担忧,却也无甚法子好想,也就只能是泛泛地叮嘱了弘晴一番。
“父王英明,孩儿自当谨遵父王之教诲。”
尽管三爷这话有说跟没说是一回事儿,可弘晴还是作出了副恭谦之模样,躬身称颂不已,至于他心中到底作何想法么,那就只有他自己才晓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