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得,得罪不起,还是让人家的宝贝金孙出马吧。
林晚给太皇太后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不过她并没有下跪,而是让璎珞去请皇帝过来一趟。
太皇太后见她如此乖巧,冷哼了一声:“还跟哀家扯什么圣旨不圣旨的,瞧瞧,哀家让她跪她还不是得跪?”
崔嬷嬷笑道:“怎么说您也是林姑娘的嫡亲祖母呢,嘴里不说,心里肯定也是顶顶孝顺您的。”
“哼。”太皇太后冷哼道:“哀家可不缺这么一个孙女孝顺。”
不说先帝的那些女儿,便是宁王府那两个侧妃也都生有女儿呢,林晚纵使是嫡长女,到底被拐了十三年,哪里还能比宁王府其他女儿尊贵?
她甚至更为担心林晚之前经历过了乌遭事,认回来要连累她的乖孙女乖乖曾孙女。
宁王府除了两侧妃所出的女儿之外,宁王的三个儿子也都相继成亲,宁王世子膝下便有两女,宁王次子也有一女,宁王三子才成婚两年,只得一子。
这么多孙女和曾孙女,要真有一个不堪的嫡长姐嫡长姑姑,名声也要被拖累,以后婚事也要受带累。
太皇太后越想越是忧心:“此事皇帝到底还是莽撞了,事关那么多女孩子的名声,他怎么能不事先将事情调查清楚,便将人送到哀家这里来呢?这要是传出去了可怎么好?”
崔嬷嬷劝道:“皇上或许有他的考量。再者说了,林晚姑娘此次千里迢迢从西南送消息到京城,也是大功一件,过往便是再有甚不妥,有这些功劳在,也能堵住大家伙的嘴了。”
“有功劳自是好的,可你也不想想,这天下哪有女子抛头露面,风餐露宿的?可见卑贱。只怕那些世家大族嘴上夸赞,背地里不知怎么嘲讽呢。”太皇太后最是了解那些世家大族虚伪傲慢了。
崔嬷嬷道:“便是再如何,林晚姑娘也是皇室郡主,又立有大功劳,他们便只能私底下说说,面上还是得尊着敬着。且奴婢观林晚姑娘容貌绝艳,礼仪规矩俱都上佳,便是那一身气度,也足以与众贵女媲美,料那些贵妇人见了,也挑不出毛病来。”
太皇太后想起林晚仪态礼仪,也不得不承认的确是极好,让人挑不出毛病,但她见了自己却不行跪礼,可见性子桀骜,也无甚孝顺之心,将来必不好管教。
也罢,到底是自家儿子的嫡亲血脉,她便磨磨她身上的棱角,也好让她知道这里是京城,是皇宫,可不是她可以肆意妄为的地方。
皇帝很快就得信前来,见到站在慈宁宫门口的林晚,有些意外:“不是说太皇太后罚你跪着吗?”
林晚道:“太皇太后又没说什么时候开始跪。”
皇帝:“……”狡辩!
“皇上,我认为我们该好好谈谈。”林晚一脸严肃认真的说;“您让我来慈宁宫的好意,我知晓,但我想您也应当知晓,太皇太后对宁王妃并不喜吧?既是如此,您将我这么一个长得跟宁王妃的人放到这里戳她眼珠子,这不是大不孝吗?”
皇帝:“……”你可真是什么都敢说!
“还有,您也看到了,我这才呢,便挨罚跪了。”林晚叹息道:“本来太皇太后身份尊贵,又是我亲祖母,她要罚我跪,我跪就是了,但皇上,此前在永州府,我被罚跪得太多了,再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很难不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而且,我也很难不去想,我留下来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为了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吗?
这话林晚没说,但意思表达得明明白白。
皇帝黑脸。
林晚可不管他:“皇上,我还是出宫吧。”
她说完便去跪了。
林晚的确是不想跪,但她也知道,太皇太后是尊者,又是长辈,她罚她跪,她要是从头到尾都不跪,老人家面子肯定过不去,皇帝脸上也不会好看,她是对做皇家郡主没兴趣,却也没想造反掀了这皇朝,那在还没有正式撕破脸之前给对方一点面子,给大家彼此一个台阶下,便很重要。
皇帝见她这个样子,心里就越发不是滋味了。
“行了,起来吧。”皇帝叹息道。
林晚从善如流起来了。
“随我进去吧。”皇帝道。
“不了。”林晚拒绝:“还是您进去把话给太皇太后说清楚吧。我就不打扰您们祖孙说话了,我先出宫去了。”
皇帝皱眉看她,林晚诚恳道:“我觉得我们都很需要冷静,给彼此一些时间。强扭的瓜从来都是不甜的。”
皇帝看得出来,她真的是很不高兴太皇太后一来就对她罚跪,也很不在意做不做皇家郡主,或者如果永靖侯没跟他说起她的身世,她根本就不会提及,根本就不会想着要跟他们相认。
这么一想,皇帝心里就不舒服起来了。
皇室是大林朝最尊贵的家族,她竟敢嫌弃?
他们都还没嫌弃她呢。
但对上她清凌凌的眼睛,皇帝心底那些浮躁便又消去了。
罢了,怎么说她也是自家妹妹,若是连他们这些血脉亲人都不宽容她,那她跟永州府那些林家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朕给你安排个住处——”
“不用了,我去永靖侯府住吧。”林晚道。
她本来是不想去的,但如果她去住客栈,皇帝肯定不会放她走。
那还是去永靖侯府住吧。
皇帝想了想:“也行。”
为免皇帝反悔,她麻溜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