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靖侯吹亮火折子,望向林晚。
虽然她早先便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但此时她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润透了,仿佛一拧便能拧出水来一般。
她的头发,眉睫,甚至白皙的脸上细碎的绒毛上,都沾染了水汽,便让她整个人都少了几分凌厉刚强,而多了几分江南女子的水润。
叫人,心里也莫名有些温润。
“你没事吧?”永靖侯问:“有没有被人发现?”
林晚挑眉,那张柔润的脸瞬间多了几分生机勃勃,“连清风都发现不了我,这些乌合之众还能难倒我?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永靖侯:……清风你这黑历史看来一辈子都过不去了。
永靖侯为他默哀了三息。
“辛苦你了,先找个地方坐下吧。”永靖侯当先行去。
林晚狐疑的看着他:“永靖侯,你有点儿不太对劲儿。”
永靖侯顿了顿脚步,回头睨她:“此话怎讲?”
“你不是最应该关心我打探到了什么消息,然后想着怎么排兵布阵,如何将这个基地拿下的吗?怎么反倒这么有闲情逸致要找地方坐下来?”林晚打量他:“这不太符合你的风格。”
永靖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转身继续往前走:“你又不是我,又怎知我本该是什么风格?”
“总之不会是现在这种黏黏糊糊的风格。”林晚跟他开个玩笑:“不会是饿坏了脑子吧?”
“咕噜咕噜。”
林晚不提饿肚子也就罢了,这一提,永靖侯便感觉肚子饿得慌,竟是立时便叫了起来。
永靖侯:……有点儿想社死。
林晚也没想到自己就那么随口一说,他竟然就真的叫起来,这真是叫她哭笑不得。
“你之前不是说带了干粮了吗?怎么没吃?”林晚开玩笑:“你不会是为了等我,连吃东西都忘记了吧?”
永靖侯抿着唇没说话。
他怎么好意思说,他的干粮是带了,但之前没想过会下水,所以干粮全都泡散了,没法吃了。
林晚见状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也没再继续深究:“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请你吃宵夜吧。”
永靖侯闻言勾了勾唇,心情瞬间好了。
林晚追上来:“先把火把点上。”
永靖侯停下脚步,等她来到跟前,才将她手里的火把点上,而后接过。
“你哪里来的火把?”永靖侯看出这是专门做的火把,能燃烧的时间更长。
“我去厨房摸吃的时候,顺手牵羊的。”林晚从怀里摸出一个树叶包,里面是玉米和芋头。
林晚拿了一个玉米递给永靖侯,自己也拿了一个:“晚上喝的是稀饭,里面连米都没多几粒。这禹王也真有意思,想叫人为他拼命,却连口饭都不让人吃饱。难怪刘二狗要跑路。不跑等死吗?”
“其他人也都是这样吗?”永靖侯看着林晚手里拿着一根玉米啃,明明是那么粗鲁的行为,却叫她啃出几分洒脱来,便也将玉米放到嘴边慢慢的啃了起来。
“差不多吧。”林晚打听消息的能耐是一流的:“很多人都是附近的老百姓,是被骗着来这里当兵的,说是有银钱,但给了二两之后,便连月银都没有了,整日里住在这山里,受着这潮湿,受着毒虫蛇蚁,还有可能会遇到野兽,很多老百姓早就想跑了,但是最初几个逃兵被当众砍了脑袋,众人便被吓住了,再也不敢说跑了。那刘二狗,之所以来当兵,就是因为家里的媳妇生产的时候坐下了病症,偏生家里穷,没钱买药,他便想着来当兵赚点钱,谁知道进得来却出不去了,前些日子他做梦梦到自己的媳妇儿要病死了,他心头大恸,于是便想着要跑,正好他此前无意中发现了那个溶洞,他找了机会探索了一番,发现那条溶河,他便想着从那溶河逃走,只没想到却又遇到了我。”
“他现如今呢?”永靖侯默了一瞬,问。
“他如今仍旧留在营里,说要帮我策反身边的人。”林晚笑了笑:“我可不敢让他帮忙,这么重要的事情,要是砸了可怎么好?我让他好好待着,有什么风吹草动告诉我便是。”
永靖侯吃完一个玉米,伸手去拿了一个芋头,剥了皮慢慢吃,听林晚说起自己打听到的消息。
“如我们之前猜测的那般,这里总共有五千兵马,一个卫指挥使,五个千户,一切按照军制,只不过每个千户手下人数要比正规军制要少百多人,约有一千人。”
“卫指挥使司姓蒋,是禹王的心腹,是以想要拉拢他绝无可能,到时候直接杀掉便是。”
“五个千户,分别是钱,陈,杨,赵,李。其中陈杨是蒋的心腹爱将,父辈乃是禹王旧部,家学渊源,也有几分真本事,是以颇有些骄矜。二人俱都深得蒋的信任。
钱李是山贼出身,性情彪悍凶残,又极是讲义气,是以与陈不睦。
赵并非山贼出身,却是个镖师,经常走南闯北,身手很是不错,家中本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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