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那么担心了,林晚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林晚带着陈大上了三楼的包间。
林晚当然不是为了喝茶,她站在窗户前负手眺望整个京城,良久才出声“笔墨。”
陈大忙应道“是,公子稍等。”
陈大很快找店小二要来笔墨和纸张,在桌子上铺好,至于研墨这样的雅事,他一个大老粗是真干不来,林晚也不为难他,自己研开了墨,在纸上写了不少东西,晾干后交给陈大“你去帮我准备里面的东西,送到我房间去。”
陈大拿起纸张看了一眼,发现上面竟有硝石,硫磺等物,不由得手一抖,回头看林晚“公子。”
林晚淡淡的超他看去“不能呢?”
陈大望着林晚平静的眼神,咽了咽口水“公子,你——”
你想干嘛啊?!
林晚淡淡的说“你放心,我还要留着他的狗命,收拾西北的烂摊子。但害得我家破人亡,我若是不给他一点教训,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是。”陈大这才松了一口气,将纸张折叠好小心翼翼的放到怀里,“那小的这就去办了。”
“去吧。”林晚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林晚入住的是京城最好的客栈之一,云来客栈。
要的是最好的独院。
任是皇帝想破了脑袋都不可能想到,林晚竟然没有随大部分离开,不但回了京城,还大摇大摆的住进了最好的客栈最好的院子,这简直是嚣张得没边了。
陈大买回来东西之后,林晚便待在院子里干活,陈大每天出去打听消息回来告诉她
皇帝现在每天都在朝廷上和大臣们磨嘴皮子,先不说主和还是主战,统帅死了,你总得再派一个新的统帅过去吧?
皇帝是想派自己的心腹过去,正好收拢西北军权,丞相也想掺和一脚,还有太子党羽,皇子党羽全都想掺和一脚,朝中可不就乱糟糟的?
陈大说到这个就十分气愤,如今西北情况如此危急,这些人不想着尽快派人过去主持大局,早日将边关稳定下来,竟然还在这些争权夺利,丝毫不将边关将士以及老百姓的生死放在心上,简直是让人心寒。
林晚闻言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现在才心寒吗?”
陈大噎住。
可不是,皇帝为了收回西北军权,堂堂皇帝竟然勾结突厥王,谋害自家的守护神,坑害自家的精兵猛将,简直是愚不可及。
他对皇帝,对这个朝廷,早就已经失望了。
现在也不过是更加失望罢了。
陈大说起国公夫人的事情。
因为镇国公府已经没有别的主子了,所以皇帝迫于舆论,不得不派了礼部的官员过来操持,但是如今镇国公到底通敌没通敌还没有查明,所以灵堂非常的冷清,没什么人前去祭拜。
牧家那边为了爵位打生打死。
最后就是刑部那边的调查情况,听说刑部的大人从镇国公的外书房里搜出了镇国公勾结突厥王的证据。
陈大早就知道是皇帝想要置镇国公府于死地,这些证据肯定也是皇帝示意放进去的,当下愤愤的说“国公爷一生最恨的就是突厥人,又怎么可能会跟突厥王勾结?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国公爷都已经战死了,为什么他们还是不肯放过他,非要往他身上泼脏水?”
林晚淡淡的说“因为镇国公就是西北军心里的神,若是不将神明打落尘埃,朝廷想要彻底的收回兵权根本就不可能,更不要说国公府还有大郎和二郎。大郎已经十二岁了,二郎也已经十岁,都是被国公府当做继承人一样培养长大的,一旦国公府的罪名不能砸实了,大郎和二郎就可以顺利回归,继承国公府的爵位,同时继承西北军的兵符。就算是他们以大郎二郎年纪尚小的名义将兵权夺走,但只要大郎他们在,西北军就不可能由他们的人掌控,最终还是要落回到林家人手里,那他们不是白折腾了吗?”
陈大十分气愤和难受“就算是镇国公府掌握着西北兵权又怎么了?这些年来镇国公府从来都不参与夺嫡,安分守己的替朝廷镇守边关,立下了无数汗马功劳,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陈大这种想法当真是朴实了,林晚摇摇头“所以你不是皇帝啊。皇帝信奉的是什么?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所以他们是不会容许有任何足以威胁到他们的性命以及皇权的存在的。”
“那现在怎么办?难不成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往国公爷身上泼脏水?”陈大很是郁闷。
林晚看着手里制作好的东西,目光变得淡漠又无情“他们想唱大戏,就让他们唱。咱们先把娘接出来再说。”
陈大明白了“是。”
可是陈大到底是不甘心,还是悄悄的收买了人去散布消息,说刑部在国公府里搜到的证据根本就不是真的,而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的。
至于是谁故意栽赃陷害的,那就看谁想抢国公府的兵权了。
谁想抢?
皇帝,丞相,太子,皇子……
几十万大军谁不想抢到自己手里给自己增加筹码?
皇帝初初听到这流言很是愤怒,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这是个机会,于是他干脆就让人推波助澜,将矛头指向丞相等人,谁知道丞相和太子等人也是打着同样的主意,于是就乱成了一锅粥,大家吃瓜都吃不过来,直到一份来自西北将领的血书才算是彻底的将镇国公通敌的罪名给定下来。
镇国公通敌卖国,跟突厥王勾结,导致边关大败,近十万将士牺牲,罪无可恕,夺爵,抄家,满门抄斩。
与此同时,之前所谓的林家妇孺被掳也被定性为潜逃,由刑部发下海捕文书,通缉抓捕归案,只是大家心里都清楚,皇帝派人去追了那么多天却连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有,只怕那些人全都已经逃之夭夭了。
不明事实人云亦云的将镇国公府众人恨得咬牙切齿,镇国公府的门生故旧心知他们冤枉的,都暗自松了一口气,庆幸她们当机立断的跑掉了,要不然皇帝做得这么绝,只怕整个镇国公府都留不下一个活口。
与此同时,皇帝这一次的吃相着实是太难看了,很多有志之士都心寒不已,只不过是眼下正是俩军交战的要紧时刻,要不然很多人都要辞官回家种田去了。
跟着这样的皇帝干完全没前途啊。
林晚不管这些,在得知又有西北信使入京时,她便已经猜到是原剧情里那份血书到了,她当即传话给潜伏在京城的其余人,化整为零出城,而她自己也朝廷的判决书下后,带着陈大退房出城,而后带着人在乱葬岗设伏,果然入夜之后便有禁军过来设伏,而后没多久,便有禁军拉着国公夫人的棺材过来,直接将棺材扔到乱葬岗里便离开,连挖个坑埋一下都没干,看得埋伏在远处的陈大等人都气愤不已。
镇国公府为朝廷镇守边关这么多年,付出了那么多,如今被人栽赃陷害不说,就连国公夫人死后都被人这样怠慢,这些人简直是忘恩负义。
林晚倒是冷静得很。
其实不埋也好,等会儿确定了里面的人是国公夫人,他们便可以直接将尸身带走,不用再挖一遭,浪费时间。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夜色越发的深沉,许是知道今晚的血腥残酷,就连月亮都躲进了云里,天地一片昏暗,只有乱葬岗里是不是冒出的幽幽磷火,让整个乱葬岗静寂得诡异。
眼见着月亮再一次躲进云层里,天地全黑,林晚做了一个手势,率先行动,陈大等人见状也连忙起身,悄然朝禁军潜伏的地方抹去,趁着夜色掩饰,摸到一排禁军身后,一手捂嘴一手割喉,一刀一个,干脆利落。
恰好此时月亮从云中探出头来,陈大因为担心林晚,转头看她,却只见她露出来的一双眼睛沉静如水,毫无波澜,杀人就像是吃饭喝水一般自然。
这真不像是一个养在闺阁里的千金闺秀样子。
不过陈大很快就想起来,之前在平阳侯府,林晚也是面不改色的杀了牧稷和乔雪珊等人。
他们这位大小姐,早就已经今非昔比。
他看到林晚杀完人之后静静的蹲在人后,等到人完全死透了,再将人轻轻的放置在地上,依旧摆出埋伏的样子,而后趁着无月又往别处杀去。
陈大见状不敢再分心,连忙处理好手上这个跟上去。
他们杀了将近一半人,剩下的那些禁军才发现不对劲,跳将出来与他们打斗,可林晚等人却拿出最近打造装备的袖箭,一人给了一下,很快就全都倒下了。
处理完所有埋伏的禁军,林晚带着人去了棺材的地方,两个力气大的上前撬开棺材板,查看里面的尸体确实是国公夫人,便抽出四人将棺材台上,一行人迅速离开乱葬岗,前往早就已经挖好的墓地,直接下葬。
葬好国公夫人之后,林晚跪下磕了个头“娘,您等着,女儿很快就会回来接您与父亲团聚。”
林晚磕了三个响头,而后起身,“走吧,我们去给皇帝送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