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吃了糖,甜的不自禁笑出来,却把别的孩子馋的直咽口水,纷纷围住二人,一口一个柱子哥,二狗哥的叫着。
两人早有准备,取出许多糖来,吃的孩童们高兴不已。
柱子看着弟弟破烂的衣服,还有骨瘦如柴的身材,不由问道:“今日吃的甚饭?”
“早上爹娘要去田里干活,吃的汤饼(面条),方才只吃了些荠菜汤。”
再看其他孩子,虽然精神都不差,但身上也不见二两肉,显然境况都差不多。
二狗和柱子见状心里都不是滋味,忙从包袱里拿出几个夹了猪头肉的烧饼。
“来,拿去吃。”
“是肉!是肉哩!”
“闻着就香!”
孩子们不敢置信的接过烧饼,一个个的眼睛发亮,喉结耸动却都不下嘴。
“怎地不吃?”栓子问弟弟。
“俺要带回去给爹娘吃,他们在田里干一天活了。”
柱子闻言鼻头一酸,那边二狗也强不到哪里去,把弟弟放下,柱子郑重道:“有哥在,以后天天都有烧饼吃!”
“真的吗?这可是带肉的烧饼。”
“哥啥时候骗过你?快吃吧。”
栓子这才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油脂充斥口腔的幸福让他舒服的闭上双眼,忍不住细细品味。
柱子摸着弟弟的脑袋,心里头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悲伤,只见他忽然转头对二狗道:“便是为了爹娘跟我这弟弟,俺这条命,就是寨主他老人家了。”
二狗几乎也是这般感觉,坚定的点了点头。
“走,我们回家。”
……
“二狗跟柱子这是出息了,看他们如今身子恁般壮实,定然不曾挨饿。”
“就是,方才俺家娃子还带回家一个夹肉的烧饼,说是二狗给的。”
“……”
这小村子人家本就不多,被方才的孩子传开了,几乎一个村子的人都涌了过来。
二狗与柱子乃是堂兄弟,他两个的父亲是亲兄弟,因此两家都挨着,众人在他两家低矮的土墙外往里瞧着。
柱子一家都来到了二狗家中,两家人商议了些什么,一出屋门,便见村民们都在外面等着。
见得主人出来,众人这才好进了院子,只见院子里那辆驴车上放着十几个装的满满当当的大麻袋,有人摸了一下,不由惊讶道:“我那爷,莫不都是粮食!”
二狗父亲笑的嘴都合不拢,对众人道:“咱们村里都是自家人,二狗跟柱子有出息,今日俺们商量好了,便请大家吃一顿蒸饼,叫大家吃个够!”
众人都知二狗爹不会糊弄人,既然这般说了,便一定能做到。
就是这样,才更加震惊,想这两家的后生,不知干了什么,如今却发达了。
村里由是开始热闹起来,烧火的烧火,推磨的推磨,和面的和面,好一阵忙活。
便是普普通通的蒸饼,这些人吃的也十分满足,他们有些人这辈子,也没敞开肚子这般吃过。
好在有些上了年纪的知晓蒸饼不能吃多了,否则容易撑死人,这才没出什么意外。
待都吃完了,却有几户人家还没走。
“柱子,你看我家你那兄弟,如今也二十了,却没个着落,这般下去,怕连个浑家也讨不上,你若方便时,能不能拉他一把?”
……
这般场景在多处地方上演着。
梁山,聚义厅众头领汇聚一堂。
“好一个化整为零,寨主好计策,不到半月间,我山寨便从三百余人,直增加到两千多人!”乔道清不吝赞赏着。
原来十余日之前,孙淮叫山寨喽啰暂且归家探亲,凡愿意带家人亲属上山的一律接纳。
那喽啰们在经历了将近一月的优良伙食待遇之后,个个都精神焕发,又分润了打完周先富后抢来的钱财,可谓是衣锦还乡。
因此几乎每人回来时,都带了家人亲属,有那多的,一人甚至带了十几人。
其实这也是托当今朝廷的福,倘若朝廷法纪严明,百姓安居,这个法子非但带不来人,反而多数会被人告发。
但徽宗皇帝昏庸,什么都会,就是不知道怎么做好一个皇帝,导致奸臣戕害良民,百姓怨声载道,好容易有了个吃饱饭的机会,他们自然是前仆后继的前来。
而且这办法也非只是这一次可用,待这些人操练的得当之后,再分批次放假,便可在一段时间之内,源源不断的带来新人入伙。
“如今人马多了,组建马军一事倒也可以提上日程,只不过战马难求,诸兄弟有何良策。”孙淮坐在上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