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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说我太过贪心,不知小宛可否赞同?”
董小宛一时慌乱起来,红着脸咬着牙怼他:“我竟不知你如今的脸皮却愈发厚了?”
说完这句,她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慌慌张张的逃走。
张守言看着董小宛逃走的背影,嘴角的笑容泛滥。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
刚刚回到府里,徐宝急匆匆的找到了他。
“老爷,城里又出了大事。吕家的老爷子来了苏州,当着知府大人和南京来的毛大人的面,与吴江李家的老爷子闹得不可开交,如今城里人人都在说是吕家卖了李家的老四还有那三百讨贼的壮丁。原本与吕家有旧的毛大人也对吕家忽然冷澹了起来。”
张守言闻言长笑起来。
要做到须臾之间满城传言,看来这是陈知府出手了!
东林党欲谋求苏州一任,打击浙党和闽党联合的传闻,他是通过董小宛暗中传出去的。
虽然这个传闻没有来源根据,也与征伐杜三瓢的事情没有任何联系,可一旦落入有心人的耳朵里,便会自然而然的对号入座,产生无穷的联想。
尤其是陈知府在得知这个传闻之后,必然会怀疑有人在拖他的后腿,这就是官场党争的可怖之处。无仇无怨的两群人互相陷害,无凭无据的又彼此猜疑。
南京来人刚到苏州,张守言用无人机又给李家书铺扔了一封信,只说吕家勾连水贼演苦肉计,是为了一箭双凋对付李家和知府。
退无可退的陈知府当即与暗中来告发吕家的李家人一拍即合,这口锅吕家背定了。
“徐宝,你去码头找那老头再算一命,只说李家男丁都往苏州告状来了,吴江李家如今空虚得厉害。你便说是李老爷子身边有个小厮担心家里没人会出事,这才托了你出来找人算算。”
“诶~!”徐宝应了一声又去了码头哄人。
第二日又有惊天的消息从吴江传来。
杜三瓢昨夜袭击了李家庄子,曾一度攻破了庄门劫掠了不少钱财物资。
若不是十多个家丁拼命守住了中门,加上附近的两处大户调集家丁和壮丁来的及时,李家差点被人灭门。
“李家兄弟在堂上与吕家人打了起来,那个吕四公子还夺了差役的铁尺打破了李家老三的额头,被毛大人叫人按住打了二十板子!真是解恨!”徐宝描绘得活灵活现,尤其是见到吕四被打,显得极为解气。
“你这些天不要出门,安心在家待着。”张守言吩咐了他一句,就让他退下。
徐宝迟疑了一下:“老爷,我方才看到董姑娘提着个灯笼往河边去了,这天快黑了也不知道她去做什么?”
张守言摆摆手让他先下去,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换了衣服也往河边寻去。
傍晚昏暗的光线里,河风将广袖轻纱吹起,一身宫装的董小宛提着一只小巧的灯笼宛如洛神临岸。
身后熟悉的脚步声响起,董小宛轻叹了一声:“下次不再从你门前过了,半点闲静都不给人家。”
“你扮作仙子欲乘风而去,愚兄岂能错过如此美景?”
“哪有什么仙子?若真有,也在你的侧院藏着呢,”董小宛笑了一下,话里微酸,“明日便是七夕,有一场文会请了我去,故而明日不得空闲来拜月乞巧,索性今日先拜了去。我既不能乘风而去,到叫你失望了?”
张守言却伸手取过了她手里的灯笼,董小宛咬咬嘴唇没有出声。
张守言:“我喜欢的就是这河风,”
董小宛:“哦?说来今晚的河风也确实怡人。”
张守言看着她轻笑:“可惜河风却喜欢吹拂着你。”
董小宛忍住笑意:“难道你不是如此?”
张守言吹熄了灯笼,换来了董小宛的嗔怪。
“路上回去摔着了,可都算你的!”
张守言故意与她贴近了一点:“我有两个愿望,其一便是,代替这灯为她所持。”
“从此之后,她世界里的每一寸风景,都是我为她照亮。”
董小宛低头羞不自胜,她哪里听过如此既含蓄又直白的话儿。
她声若蚊呐:“那第二愿又是什么?”
张守言指了指灯笼:“既替为此灯,自然是希望朝阳来迟......也好长相厮守。”
董小宛“羞恼”起来:“昔日在南京,也有人欲出千贯替我了却家中债务,好纳我为妾,我也不曾给他半点颜色,你这人莫不是太过......嗯,嗯嗯嗯。”
当张守言松开董小宛,但两人依旧呼吸可闻。
董小宛锤了他几记粉拳:“登徒子!”
“那小娘子可需要在下替你报官?”
董小宛推开他往外逃了几步,俄而停下低声道:“我母亲本想请你明日去家里一趟,我硬劝了她才作罢,你若真的有心于我,明日去不与去,且自己思量吧。”
她说完就急匆匆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