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父,大父。”
在急促的拍门声中,文殊山不耐烦的开了门:“吵什么吵。”
他一句话镇住了外面围住的人,然后定睛一看,全是乡亲父老,疑惑的对拍门的年轻人说:“小九,什么事?”
“死了,死人了。三哥、五哥、七哥、屎蛋、高个都死了,是外地人干的。”
文殊山脑袋蒙了一下,一把拽住小九的衣领,将小九拽了过来:“你再说一遍,文静、文丁、文堂怎么了。”
小九被吓得一个哆嗦,连忙道:“三哥、五哥、七哥都死了,就在那里。”
小九指了一下,人群散开,露出了五个担架,个个覆着白布。文殊山慢慢的走到了一个担架前,慢慢的揭开了白布。惨白的脸,露了出来。他双目圆睁,明显死不瞑目。而他的脖子,一个巨大的伤口竖着贯穿了整个喉咙,伤口无比狰狞,现在还流着丝丝的血液。
文殊山手一松,白布落下,盖住了死不瞑目的脸。他脸颊抽搐,两只手颤抖的捂着脸,泪水大颗大颗滚落,突然跪地大嚎一声:“三弟五弟啊!哥对不住你们~~”
他放下了双手,双眼充血,满脸疯狂,他缓缓的站了起来,看向周围的父老乡亲,道:“走,我们去找老大和老二。杀人凶手,必遭严惩,不然,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文殊山一家很特殊,12年前,文殊山一家兄弟五人全部受征入伍,九年前,文殊山独自一人回家,带回了四个兄弟的骨灰。然后,他独自一人咬着牙承担起来养育子侄一共九人的重任。
为此,他的老婆都离开了他,可他毫不在乎,依旧咬牙坚持了下来。而这九兄弟,虽然名义上是堂兄弟,但实际上却比亲兄弟还亲。九兄弟中,只有老大是文殊山的亲生儿子,而其他八人,却也个个把文殊山当作亲生父亲,称他为大父。
他们相继长大,老大有出息,身强力壮,出去打拼几年,习得一身好武艺,回来后当了县尉。但比不上老二,老二最有出息,虽然身体不如其他几个兄弟,但他是几兄弟中唯一一个喜欢读书的。
对于老二的爱好,文殊山是大喜过望,用尽一切办法,帮助老二。老二读书天赋一般,再加上家庭条件,最终没能考上进士,但也考了个举人,回来后没再继续读书,而是想办法娶了当时主簿的丑女儿,一番经营后,坐上了岳父的位置。老大的县尉,他也出了大力。
如今,这兄弟二人其利断金,更是牢牢掌管着县衙。至于县令,就是个摆设,他发出来的命令根本出不了县衙,没人听他这个外地人的话。
一大群人气势汹汹的来到了县衙,有人将鼓槌递来,文殊山接过鼓槌,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敲在了鼓上。
咚咚咚咚……
一声又一声鼓声震天,县衙里,屋顶的灰尘混着碎石一蓬又一蓬的往下直掉。匆忙有人出来,然后看到这一幕,本想上去阻止的他一下改变了主意,扭头又冲了回去。
接着,一个将近九尺高的彪形大汉走出门来,只见他满脸络腮胡子根根如钢针,一双牛眼瞪得如铜铃,皮肤微黑,虎背熊腰,头戴幞头,身穿青衣,腰挎宝刀,走起路来虎虎生威,身后跟着四个手持水火棍的衙役,好不威风。
不过他一看到文殊山后,就像耗子看到了猫,将近九尺高的身躯不自觉就矮了一尺,脸上还挂起了憨厚的笑容:“爹,你咋来了。”
文殊山面带悲伤:“儿啊,老三、老五、老七去了。”
说到这里,他不由得老泪纵横:“他们虽然调皮了些,但都是你的兄弟啊!”
这将近九尺的彪形大汉,就是文殊山的儿子,九兄弟的老大文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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