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大哥、慕容教主、冷左护法和我是结义兄弟,情同手足,慕容教主怎么可能杀害岳大哥?”
孙猴子冷笑一声,他盯着慕容佐的脸,说:“慕容佐左边脸的伤疤是火红色的,只有被火焰刀所伤,才会留下这种伤疤。那是慕容佐杀害岳教主时,被岳教主的火焰刀砍伤的。”
慕容佐暗叹一声,目光停在岳剑宗的脸上,他说:“我的左脸确实被火焰刀所伤,但这并不能说我杀害岳大哥呀!”
岳剑宗忽然取出一把只有五寸长的飞剑,说:“慕容佐,你认得这把小飞剑吗?”
慕容佐当然认得,而且雄鹰教所有人都认得,这小剑就是战鹰用的暗器——夺命飞剑。
岳剑宗恨恨地说:“这把夺命飞剑,是我亲手从父亲的尸体上拔下的,我收藏它已经十年了。”一个人在十年间,天天对着杀死父亲的凶器,那种痛苦和仇恨的种子,已经在他的心里生了根。
雄鹰殿上的人都看着慕容佐,虽然大家都怀疑慕容佐杀害了岳无极,但只要教主一声令下,大家仍然会毫不迟疑地将孙猴子和岳剑宗杀死。
慕容佐神色黯然,说:“岳大哥不是我杀害的,但……但他或许因为我而死。”
面对杀父仇人,岳剑宗已经忍无可忍了,他大叫一声,举刀扑向慕容佐。但右护法钱才已经挥剑将他拦住。岳剑宗虽然刀法已成,但对手是他父辈的高手,已没优势可言。幸而钱才念及故人之情,所以没有向岳剑宗下杀手。
这时候,一个少女忽然走进大殿,她正是慕容佐的女儿慕容雪。慕容雪是听到雄鹰大旗被砍断的消息,正想找父亲打听个究竟。殿上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右护法和岳剑宗的交战上,谁也没有留意慕容雪,但有一个人却留意到,这个人就是孙猴子。
孙猴子突然扑向慕容雪,一把利刀架在她嫩白的脖子上,他大声说:“住手,你们让岳少爷和我离开,否则我一刀割下慕容小姐的人头。”
教主千金被劫持,胜数在握的钱才只好停了手。
慕容佐心里非常担忧,他说:“孙猴子,你和岳剑宗走吧,但你们千万不要伤害我女儿。”
教主号令一出,大殿上的雄鹰将士让出一条路。孙猴子劫持着慕容雪,与岳剑宗走出去,上了一辆马车,扬长而去。
马车驶进大漠中的一处荒凉之地,在一片土丘之侧,隐藏着一间小屋。孙猴子停了车,把慕容雪提下来,和岳剑宗走进小屋里。
孙猴子取来一坛酒,与岳剑宗对饮起来。孙猴子说:“岳少爷,不用愁眉苦脸的,纵然我们势单力薄,但现在慕容佐的女儿在我们手上,何愁报不了仇?”
慕容雪被孙猴子扔在墙角的一堆乱草上,她怒斥道:“孙猴子,你快点放我走,否则待我爹爹找到这儿,你们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孙猴子回骂道:“你爹爹算什么东西?他杀害了岳教主,才霸占了教主之位的。”
慕容雪气得小脸通红,她大声说:“你放屁。谁都知道,我爹爹是大漠上的英雄豪杰,行事光明磊落,他怎么可能杀害岳伯伯?只有像你这种小人,才会欺负我这弱质女流。”
孙猴子恼羞成怒,他盯着慕容雪,脸上忽然浮起一丝邪笑,他说:“岳少爷,我们现在就可为你爹爹报仇了。”
正在默默喝酒的岳剑宗一听,急忙问:“孙叔叔,我们现在怎么报仇?”
孙猴子一脸淫笑,说:“她是慕容佐的女儿,只要我们现在把她强奸了,强奸仇人的女儿,这也算是为岳教主报仇了。”他说着,走过去一把撕破慕容雪的胸衣,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
慕容雪被点了穴,动弹不得,她花容失色,惊恐万状地叫起来:“你们敢……敢……”她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知道他们没有什么不敢的。
岳剑宗走过去,把孙猴子拉开,说:“孙叔叔,我们不可以做这种不光彩的事。我的杀父仇人是慕容佐,我自然会杀了他报仇,但不能伤及无辜之人。”
孙猴子叹口气,说:“岳少爷所言极是,我也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才一时糊涂动了歪念。”
岳剑宗给慕容雪掩好衣裳,慕容雪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夜渐深,孙猴子点燃了灯,两人仍在灯下喝酒。岳剑宗说:“孙叔叔,我很想知道大恩人是谁?当年我爹爹被害时,若不是他及时救我走,只怕我已被慕容佐斩草除根了。而且大恩人还给我取回了火焰刀和刀谱,可是大恩人每次来指点我刀法时,他都蒙着脸,也不愿意告诉我他是谁?”
孙猴子干笑一声,说:“慕容佐是大漠霸主,假若他知道是谁帮助你,这会给大恩人带来杀身之祸。只要我们杀了慕容佐,到时你一定可以看见大恩人的真面目。”
岳剑宗点点头,端起酒杯,说:“孙叔叔,我敬你一杯,多谢你和大恩人对我的帮助。”
孙猴子干杯后,说:“我当年受岳教主的大恩,当然要知恩图报。岳少爷,你已经十年没有见过岳夫人了,你挂念她吗?”
岳剑宗眼睛一红,这十年里,他哪有一天不挂念娘亲的?他说:“我娘亲在哪儿?她过得好吗?”
孙猴子说:“你已经长大成人,也练成岳教主的刀法了,是时候让你母子相认了。我们现在动身,在凌晨时分就可进入鹰城,你娘亲就住在鹰城内。”
岳剑宗喜出望外,立即与孙猴子走出小屋,往鹰城而去。
这是鹰城内的一条小巷,一片低矮灰黄的土房,住的都是一些衣衫褴褛的穷人。没有人会相信,雄鹰教前教主的夫人居然会住在这种地方。
岳剑宗站在门前,想到娘亲就在这屋子里面,心里感觉非常温馨。在他孩童时,他就觉得只有娘亲爱他,父亲对他从来都是冷冰冰的,非常讨厌他;而且父亲对娘亲也不好,不是打就是骂。孩童时的岳剑宗,看得最多的就是娘亲的泪水。
孙猴子上前拍门,叫道:“岳夫人、岳夫人,快开门,我带岳少爷来看您了。”
岳剑宗抑制心里的激动,等待着娘亲开门。过了很久,门终于开了,但岳剑宗和孙猴子都给吓呆了,因为开门的人竟然是慕容佐。岳剑宗担心娘亲的安全,他不顾一切冲进屋里。
头发花白的岳夫人已经倒在地上,就像岳剑宗十年前看见父亲的尸体一样,她的胸口插着一把夺命飞剑。显而易见,是慕容佐抢先一步到达,把岳夫人杀死了。
慕容佐一脸痛苦,费力地说:“剑宗,你娘亲不是我杀的,我也是刚刚到这儿……”
这时候,门外传来钱才的声音:“岳大嫂,我和三哥来看你了。”
慕容佐暗叹一声,一跺脚,身子往窗外一跃,掠了出去。
冷青和钱才走进屋里,见状都不禁惊愕。钱才上前问:“剑宗,你娘亲怎么了?”
岳剑宗哭泣着说:“我娘亲是个与世无争的妇人,但慕容佐怎么还要杀她?”
冷青眼中有泪,他痛心疾首地说:“我一直都不愿相信慕容二……佐杀害岳大哥,可现在他连岳大嫂都杀了,我不相信也不行了。当初我们兄弟四人结义,慕容佐违背了誓言,我一定要将他除去,为岳大哥夫妻报仇。”
钱才抹一把脸上的泪水,深深地叹息一声,说:“慕容佐号称战鹰,武功深不可测,你我兄弟两人加上岳贤侄,只怕也不是他的对手;而且慕容佐现在还是教主,雄鹰教上下只听他一个人号令。”
冷青说:“这么说来,我们岂不是没有办法为岳大哥夫妇报仇雪恨了?”
钱才说:“我们不能力敌,但可以智取。”
夜,慕容佐一人一马走在大漠上。半月悬空,淡淡的月华像给大漠黄沙披上一件乳白的轻纱。慕容佐是这片大漠的霸主,他今晚才发觉,原来大漠的月夜是这么美丽的。但现在他既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欣赏大漠月夜了,因为他要去救他的女儿。
小屋就在眼前,慕容佐勒停马,他慢慢走向小屋。在苍白的月光下,这间孤独的小屋显得格外寂静,有点死气沉沉的样子。
慕容佐推开虚掩的门,走进屋子里。墙上挂着一盏防风灯,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看见女儿俯卧在墙角的一堆乱草上,没有任何动静,不知是死是活?慕容佐大惊,飞身过去把女儿抱起来,刚叫了一声“小雪……”然后他只觉胸口一痛,一把小剑已经插进了他的胸口。
在慕容佐怀中的慕容雪突然一剑刺进慕容佐的胸口,正是慕容佐自己的夺命飞剑。接着慕容雪一掌推开慕容佐,撕开脸上的易容面具,站在慕容佐面前的,竟然是岳剑宗。
冷青也是非常心痛,因为慕容佐是他一生中最敬佩的人,但他没料到他心中的英杰,竟然是个杀兄夺位的伪君子。他说:“慕容佐,我看错了你。”
慕容佐吐出一口鲜血,说:“每个人都有看错人的时候,但我相信我没有看错人。三弟,从现在开始,你接替雄鹰教教主之位。”接着他又对岳剑宗说:“剑宗,你杀了我后,就不要留在大漠了。你娘亲是江南人,你把她带回江南吧!”
岳剑宗没有作声,只是冷冷地看着慕容佐。他不明白,慕容佐为什么会对他说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