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微微摇头,自饮了一杯,赧颜道:“想我父亲早年也是大隋功臣,草原之上,那些突厥狼人无不风闻色变。现在小弟却寄居娘舅府中,一事无成,岂不让我将来何以面对家父?”
杨戈宽慰他道:“无忌老弟又何必介怀。听宝德兄说你自幼博览群书,这学识上自然是超人一等,只要有些机缘,又何愁不出人头地?”
长孙无忌闷闷不语道:“哪里来的什么机缘?我本来恳求舅舅为我求得一官半职,也好一展我胸中抱负。无奈舅舅却一再推托,拖延至今,却让某些人耻笑。”
杨戈自然知道他说的某些人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兄长长孙无宪,心中一动,对他提了一个建议:“老弟,既然你想做事,眼下就有个机会,不知你可愿意?”
长孙无忌猛然醒悟,眼前这人可是新晋的郎将,那雄武府筹建不久,这空缺自然少不了。当即起身一拜:“如果杨兄能提携,这番恩情,小弟没齿难忘。”
杨戈呵呵笑道:“老弟何必这样想,应该说能得到老弟的帮忙,在下才是大赢家才对。不过这雄武府乃是天子亲军,这训练上可是比平常苦了许多,就怕无忌老弟受不了这般辛苦。”
长孙无忌面色一变,毅然道:“些许皮肉之苦,比起父亲大漠之行,又算得了什么。杨兄不必多说,这雄武府我去定了。哪怕从一小兵小卒做起,我也绝不反悔。”
杨戈满意的拍拍他的肩膀,爽快的说道:“也好,既然你心意已决,后日清晨,到雄武府找我即可。”
长孙无忌有了前途,这脸上也容光焕发,再不复方才的郁结。
随着丰盛的酒菜流水般送上席面,众人已经纷纷落座,等着主座上的李建成说话。
“诸位,请上眼,这就是东晋顾恺之的《洛神赋图》。此画用色凝重古朴,具有工笔重彩画的特色。作为衬托的山水树石均用线勾勒,而无皴擦,正是人大于山,水不容泛。不愧为传世之名作!”
一副画作在两名小厮的手中缓缓展开,众人无不侧目,发出了啧啧赞叹之声。有些喜欢卖弄的已是高声吟诵: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fǎngfú)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
。。。。。。
这便是三国曹植著名的《洛神赋》了,吟诵之人摇头晃脑,一副沉浸在其中的表情,偏偏又是一副公鸭嗓子,这样的绝配让人甚是好笑。
杨戈强忍住笑意,询问旁边之人。
“哦,这个家伙,是虞世基的宝贝公子,名唤虞柔,最是不学无术,偏又喜欢故作风雅,没一点自知之明,真不知为何要请他过来?”崔宝德满脸不屑,鼻中冷哼一声。
这让人作呕的吟诵声刚刚停止,就听得有人高声喝彩,连连叫好,看过去却是个稍有些发福的胖子,手中也拿了把扇子,与那虞柔一唱一和。
“这人姓郑,叫郑俨,是大理卿郑善果的公子,与虞柔从来是狼狈为奸,真不耻与他们为伍。”
这些公子哥来头都不小啊,看来这李建成的能量也不小,身旁既有麦孟才崔宝德这样的人物,也有那虞柔郑俨这般厌物。却不知这是他本性如此,还是遵照李渊的吩咐,特意与他们结交?
杨戈想到这里,不免多看了李建成两眼。只见他周旋于众人之间,谈笑风生,竟是让每个人都有了宾至如归的感觉。这份本事,却是旁人怎么也学不来的。
正在说笑间,突然小厮来报:“大公子,老爷与二少爷大小姐也来了。”
唐国公李渊身着一袭便服,在李世民李秀娘姐弟的陪同下,迈步走进大厅,哈哈笑道:“听说家中来了不少少年豪杰,老夫今日空暇,也来与众位一起欣赏这名家画作。”
这三人一来,自然席中位置又有变化。麦孟才钱杰杨戈三人都是郎将,虽然也有高低,但这官职比起他人,却是高了不少,就被李渊召到了旁边,言谈切切,闲聊着朝堂内外的琐事。
剩余人等,却是大多聚集到了李秀娘的身旁,纷纷使出各种手段,以讨得佳人欢心。李秀娘也不像平日那般冷漠,言谈举止间竟是妩媚横生,说不出的风流,更是让在场的各位少年郎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卖弄着自己的学识。
李渊抚须微笑,对杨戈道:“杨郎将,这雄武府骁果,圣上交到了你与宇文成都的手中,你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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