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底,舅舅突然病倒了。寒风凛凛,我和母亲赶到白沙城,却被王后下令挡在宫门外。说大王病重,不见外客……这不是欺负人吗?前些天薛神医省亲,突然又被召回去。母亲得到密报,说舅舅也许捱不到秋至了……”
秋至?
信天游悚然一惊。
石坚开春时接到军部密令,务必于秋至前剿灭前番部落。很明显,有人担心除了逍遥伯,还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华王子流失在云山,必须扼杀掉一切可能。
那么,自己就是华王子吗?
信天游并不这么认为。
即使有龙形玉佩,也当不得准,除非做基因检测。
当初的夏星夫妇,在被追杀的危急情况下,完全有可能将两个婴儿调换。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情,“赵氏孤儿”,难度可比这大多了。
信天游定了定神,道:
“那碗水不是包治百病的神药,不过我答应你去看看。需要了解华王的病情,才能决定怎么治疗。”
“小天,有你这句话,我好开心。舅舅一定会好的……”
董淑敏平复了情绪,见少年一直抚摸胸口,奇怪地问:
“你按呀按的,是不是藏了什么珍宝?”
信天游苦笑着放下手,摇头道:
“没啥,痒痒而已。”
董淑敏从领口里面拽出一个坠子,递了过去,道:
“我倒有个宝贝,你瞧瞧。”
信天游接过,却是一枚黑乎乎的铜钱。尽管被清洗得极为干净了,依旧锈迹斑斑。
他吓一跳,忙问:
“明明是一个旧钱,怎么当宝贝了。不会为了上一趟王城,你就把家底都掏空了吧?我晓得赵甲的马上,还驮了蛮多金银。”
董淑敏啐道:
“呸,你才掏空家底呢!马背驮的谢仪,是我娘的一点心意,你可不能不收……我娘讲这枚铜钱是宝贝,关键时刻可以救命,必须贴身戴着。”
信天游二话不说,双掌按住铜钱一搓,再递还回去,道:
“切,现在才是宝贝。”
再看那枚铜钱,黄澄澄晶光四射,比金子都亮。
董淑敏拈住丝线甩了两圈,笑嘻嘻问:“这东西,有什么用?”
信天游道:
“可以生发磁场,调节身体。还能在几里范围内,确定方位。万一哪天你遇到危险,我就可以迅速赶到。如果碰到小花、小黑、小黄,它们会本能地把你当作主人保护,小青就说不准了……”
“那你还说不是宝贝?比道门的感应符、驭兽符加起来,都强多了。”
“啊……”信天游愣住了,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是不是你娘没讲,你自个编的?”
“嘻嘻,不告诉你……知道哪来的吗?是赌馆查封后,王捕快把你进场的铜钱当作宝贝献上。我听说赌客差点为它打架,就赏了他十两银子,还赏了女荷官五十两……”
“干嘛不赏一千两?”
“我倒是想赏一千两,可没那么多银子呀,爹抠搜得很。”
“一个小钱而已,至于吗?”
“笨,别人当宝贝献上,你就得按宝贝打赏。要不然就不接,否则,准以为你贪墨了……”
董淑敏把铜钱挂回颈子,催马向前,笑意盈盈。
“何况,现在不是小钱了,真成了一件宝贝。本小姐可怜巴巴的几个私房钱,总算连本带利收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