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雪瑶老神在在地靠坐着,瞥见青绿进来,挂上笑:“陆大人还没回来?”
“回禀安平郡君,没有。”
“那孟大夫可回来了?”纪雪瑶又问。
青绿肩膀抖了下,声音低了个度:“回来了。”
纪雪瑶眼睛一眯,发现事情不对劲,笑容更温和:“我冒然进来,让你为难了。”
“奴婢并未为难。”青绿连忙摆手。
陆行章回到府里时隐约听到有人在和青绿交谈,以为是孟妩,脚步加快,还未进门就唤道:“孟妩,你今天回来得……”
他的话在看到纪雪瑶时戛然而止,温和疾速褪去。
纪雪瑶目睹他面色变化全过程,掩饰失落,张嘴欲要打招呼。
“青绿,孟大夫在家吗?”陆行章波澜无惊地问。ъiqugetv.
尽管语气没有起伏,却透着严厉和质问。
青绿忙请罪:“孟大夫回来后便去祈安苑了,奴婢通禀过,孟大夫没有吩咐。”
纪雪瑶起身打圆场掩饰尴尬:“不必苛责她,是我执意等你。”
“安平郡君如有要事可差下人传话,不必亲自来一趟。”面对纪雪瑶,陆行章又变成那个冷面沉着的翰林学士,拒人千里之外。
他的情绪转变从不避讳旁人,纪雪瑶暗自受伤,青绿低头掩饰诧异。
“也不是什么大事,”纪雪瑶自尊受挫,强行挽尊:“只是来确认下年宴你何时出发。”
“我和孟大夫一起。”
“还有一个月,而且也不确定孟大夫是否有资格参加……”
“她有。”陆行章坚定打断纪雪瑶的试探,一双明月般的眸子照出纪雪瑶的慌张和难堪。
连旁观的青绿都开始心疼起纪雪瑶来。
纪雪瑶哑然片刻,面露受伤,低声委屈地回答:“今日我去问过孟大夫,她说不会去,我还以为她已经做好打算了。”
陆行章眉头瞬间拢起,不悦:“你去找她做什么?”
“我想着要是她赴宴,便帮她做一身衣服。”
“不必。”陆行章冷冰冰地截断。
受够冷落,纪雪瑶尚存的自尊让她不再自讨没趣,匆匆行礼后离开。
青绿抿唇半晌忍不住出声:“陆大人,您对安平郡君是否太过苛刻了?”
陆行章冷眸扫去,不带任何感情:“孟妩对你好那是她心软,但陆府有陆府的规矩。”
青绿遂不敢再作声。
祈安苑内孟妩毫无所觉,正埋头奋笔疾书,结合很久前匆匆记下的书中大事艰难列出时间顺序,试图找到破冰之法。
陆行章来时,她正好圈出现在对应的时间点。
“这是什么?”
“嘶——”孟妩倒抽一口凉气,迅速捂住那大张纸,回头眼睛睁到最大:“我昨天才夸你终于知道出声了。”
陆行章没有理会她的话,伸手要去拿她的“作战图”,不依不饶发问:“你在看什么?”
眼看着他要扒开,孟妩眼疾手快地抱上他的手,紧紧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