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位用词很谨慎,“假如涉及不法,我想现在就退出。”
“你的名字是拉里?”
年轻人有些战战兢兢地点头:“是的,我叫拉里,爵士。”
丹增卡瓦朝所有人道:“在座的所有人,假如现在有人想要退出,请立刻提出来,我绝对不会为难他——但是,等我开始说明这次登山行动的情况后,便不允许任何人退出了——所以,有人要退出吗?”
令人意外的是,一开始就提出异议的吉利拉,却一动都没动,而拉里脸上显得很犹豫,但一番神色变幻之后,也没有选择离开,倒是站在角落里的一个中年登山向导,举起了手:“爵士,我想要退出。”
丹增卡瓦吩咐道:“送他下楼吧。”
立刻有一名警卫上前,将这位中年登山向导带下了楼。
而丹增卡瓦上前几步,站到了吉利拉的面前:“你为什么留下?”
吉利拉瓮声瓮气回答道:“我的孩子马上就要上学了,我需要这笔钱。”
丹增卡瓦点点头,又来到了拉里的面前:“你呢,为什么和那个人一样选择退出?”
这时,老刀凑近我耳边,疑惑道:“他在干什么?”
我悄声道:“找人立威——看着吧。”
只听得拉里回答:“我也需要钱,爵士,我家人生病了……我明白我的选择,我不会反悔的。”
丹增卡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忽然将脸转向站在拉里旁边的一个人,猛然一拍那人的肩膀:“你呢,为什么不退出?”
那人吓了一大跳,哆嗦着回答:“我、我也需要钱……”
丹增卡瓦摇摇头:“但我从你的眼睛之中,只看见了慌乱,而看不到勇气——你叫卡斯里,这个名字不像是夏尔巴人,你是哪个族的?”
“我、我是松瓦尔人。”
“那么,你们两个——”丹增卡瓦指了指吉利拉和拉里,“你们都是拥有种姓的夏尔巴吗?”
我在之后才知道,夏尔巴人和印度人一样,有种姓制度,但也有区别,夏尔巴人所谓的“拥有种姓”,是指“血统纯正”,而不是社会地位,因为夏尔巴人只将种姓遗传给直系血统的后裔。
吉利拉和拉里两人都理科点头道:“是。”
“很好,夏尔巴认留下,而你,松瓦尔人,你可以走了。”丹增卡瓦伸手做了“请”的手势,所指向的是房门。
可能是没想到丹增卡瓦会如此快就回绝了自己,卡斯里脸上红白了一阵,最后哼了一声,起身便走,但当他刚走到房门口,房门外便闪出两个穿着军服的大汉,一左一右将他扭住。
“你们要干什么?!”卡斯里又惊又怒,后面的话已经变回了尼泊尔语。
“抱歉,你已经见过了我,而我不相信你能够保守秘密。”丹增卡瓦面无表情,作了一个挥手退下的动作。
卡斯里预感到了不妙,拼命挣扎起来,但他的话还没说全,那两名军服大汉出手如电,一人立刻卸掉了吉利拉的下巴,另一人转到卡斯里面前,猛地朝卡斯里的双腿膝盖踹去!
“咔!咔!”在两声令人牙酸的脆响中,卡斯里浑身颤抖着倒在了地上,他的嘴里无法发出有意义的词语,但喉间的惨嚎声令闻者心颤。
所有的登山向导都吓得不由连连后退,同样在刚才发表了异议的拉里更是脸色惨白,唯有吉利拉,脸上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卡斯里被拖了出去,像一块烂布一般。
片刻之后,后院便传来两声低而尖的啸声,大概是装了消音器的枪发射的声音。
我瞬间明白,之前那个被领到楼下的中年向导,极有可能也被处决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大概想到了和我一致的判断,很多人的脸色都是难看之极,甚至有人瑟瑟发抖。
“对抗,便会产生冲突,我不喜欢冲突,大家明白我的意思吗?”
丹增卡瓦神色不变,好像刚才发生的事情,根本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老刀朝我抛了个眼神,大意是说丹增卡瓦真够狠的,我回了一眼,要他小心点别惹怒了人家,老刀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非常不屑。
最后,总共有7个纯正血统夏尔巴登山向导留了下来。
丹增卡瓦没有和大家说明登山行动的具体安排,而是让嘉杰拿来了一台连接着卫星信号的笔记本,先让大家各自报出一个银行账号,现场将招募广告中约定的报酬数的一半一一汇进了大家的户头——这钱是由丹增卡瓦出的。
钱一到帐,那些惊魂未定的登山向导们,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一些。
到了现在,想必他们也都认清了形势:他们已经上了贼船,想要下去,就得变成和卡斯里两人一样的下场,而跟着一头走到黑,至少还有钱拿。
在这个村庄住了一晚之后,我们几个人已经发现,这个村庄里其实居民很少,村里大部分的房子都是空置的,想必这是丹增卡瓦的一个根据地。
嘉杰将登山向导们安顿在隔壁一间房子里,让大家先休息一夜。
第二天,我们便登山了由八辆越野车组成的车队,全体出发,去往koang。
现在的时节虽然还是初秋,但在喜马拉雅山区之中,这个被称为地球之巅的地方,气候并不以日历上的时节为准,而是一天一变,甚至一天几变。
我们在出发后不久,便遇到了一场暴风雪,整个车队不得不停下修整。
而暴风雪过后,居然又是连续的晴天,早晚的气温已经接近零下二十度,而在中午时分有时又可以达到三十多度。
高原上直射阳光会令你头晕,远处雪山反射而来的光芒,又会令你目眩上,车队在崇山峻岭之间的道路仅仅只能通过一辆车,有时是在山脊之上,有时是在悬崖峭壁的一侧,一路胆战心惊,不一而足。
三天之后,我们来到了一个名叫jalta的地方,前方再无法行车。
但此处也是一个登山基地,而且此时根本无人挑战道济拉里峰,所以我们很轻松便雇佣到了足够使用的马匹和骡子,人骑马,骡子背负装备,继续前行。
没有了车厢的庇护,我们四个第一次进入喜马拉雅山区的人,终于感受到了高山气候的可怕——当山谷间的寒风从远处的雪山上刮下来时,真的像是一柄柄钢刀在你的皮肤上摩擦,尽管使用了润肤霜,但我们几个人脸上的皮肤都产生了皲裂,而且肤色也黑红了很多,倒是和那些夏尔巴人有些相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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