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参加在北平大学举行、和北师大协办的考古报告会,会后我们举行了晚宴,大家对于我这位徐先生的重要助手频频劝酒,令我不胜酒力,徐先生便安排了马车送我先回旅店。
在报告会的同时,我们也在北京大学提供的礼堂内办了一个小型的文物展览,不论是展览会还是报告会,都取得了重大成功。
北平考古界和科学界的重要人士基本全数到场,更有许多国外的考古学家、冒险家千里迢迢赶过来,他们特意为了见识一下我们从新疆阜康县三台邻近所得的恐龙化石,这是在亚洲受次发现恐龙化石。
当然,他们对于赫定博士关于楼兰古国考古的最新进展也非常关心,徐先生又宣布了另一宗重大消息——我们在内蒙茂明安旅富神山发现无穷铁矿,徐先生的原话是“或将变成我国北部的汉冶萍“,引起了所有人的惊叹。
马车的颠簸使得有些酒醉的我感到胸口颇为烦闷,于是便用手指挑开了窗帘——也正是此时,我看见路前方有一个穿着白色晚礼服的女孩,正横卧在街头,貌似急需救助。
我赶紧叫马夫勒住缰绳,使马车停在了女孩的身边,并冒雨下车,将她扶进了车厢。
她身上穿着一件极为单薄的白色晚礼服,已经完全湿透并紧贴在皮肤上,近乎透明,我赶紧脱下了自己的西服,披在了女孩的身上,好教她不至于在我面前失仪。
然后我才打量起这位女孩,看得出,她原本是盘了头的,但暴雨将她黑色的头发打乱、鬓角紧贴,看起来像是古代仕女图中的美丽宫女,她那精致而古典的美丽面孔,与之竟是非常相配,再加上她浑身因寒冷而瑟缩、楚楚可怜的模样,令我一时间看呆——后来,她曾不止一次拿这事取笑我,说我那时的眼神颇有“虎狼之相”,令她有些害怕。
我向她说明了身份,她颇为惊讶,因为她竟然是梁思永先生的学生、吴金鼎先生的同窗!
梁思永先生是梁启超次子,也是我国第一个受过西洋考古学正式训练的学者,连我都去听过梁思永先生主讲的“田野考古学”。
而吴金鼎先生则是发现和发掘安阳“殷墟”最重要的发起和主持者,要知道,殷墟的发现,填补了我国商朝断代史的文物空缺,直接将我国“可确认”的历史,提前了数百年!
而她名字叫做洛希昕,她本是和兄长洛希澈一起来参加我们举办的恐龙化石展览,但因为不喜交际,所以在晚宴开始时便离去,没想到突然天降暴雨,她躲雨之时,误踩了道路上的水坑,扭伤了脚,这才如此狼狈。
虽然大家都是接受了新式教育的先锋学者,但帮助她确认她扭伤的脚踝其实并无大碍之时,还是颇为令人尴尬,我们两人都是面红耳赤。
在送她回家的路上,她告诉我,她和兄长希澈都参加了殷墟的发掘,我兴奋地向她询问殷墟的发掘情况,而她也向我询问西北查询行动的进程。
除此之外,我们还谈论了很多历史与考古方面的问题——或许因为聊天太过投入,在车夫向我们提示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之时,我们都觉得时间飞快,根本还没有将话说完……
其时,北平也办了好几所女校,但接受专业高等教育的女子,依然是凤毛麟角,而且我发现,希昕并非空有一副漂亮的皮囊,她是真心喜欢考古,在上面花费的苦功并不会比我少,因为她的知识储备极为翔实,而且具有极专业的实践经验,在某些方面,甚至要超过我。
这也是后来我跟随徐先生再次启程西北之时,推荐了她和希澈担任后队领队的原因。
并且,我想也是那一晚的偶遇,令我的心中的爱意开始萌芽,并终在之后的某一天,长成了参天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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