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就是了!你们还找不着那几张纸,不找我去找!”
压抑而危险的环境,还有巨大的压力下,李逸的情绪有点失控的迹象。
我们都还没不及阻止,李逸已经拎起了一盏风灯,快步走进了客厅一边的走廊——
那里,通向的正是余雅诗死亡的那个房间。
“别去那里——”
我话音还没落,只见李逸便已经僵硬着身体、倒退着从走廊里出来了。
距离李逸半米不到之处,一个血淋淋的人形怪物,正以极度怪异的姿势,在地板爬行逼近……
正是余雅诗!
看样子,她也已经转变成了活僵。
“怎、怎么办?”
李逸大气都不敢出,双眼紧盯着正朝着自己爬来的可怕怪物,只能步步后退。
余雅诗的尸体本来就极度可怕,一天一夜没见,她身上的脓包和伤口都已经开始腐烂,浑身那层由狗粮、血浆等组成的黏液一滴滴落在地上,涂抹出一道紫黑色的痕迹,四条粗大的铁链依然卡在她的四肢上,随着她每一下移动,铁链便在地上发出生冷的摩擦声……
程城和老刀都举起了枪,但都不敢乱动——
只看余雅诗四肢上那些铁链,便可以知道,她是用蛮力直接将铁链从天花板的水泥层中,硬生生扯下来的。
假如他们开枪的时候,余雅诗立刻向李逸发起攻击——她那非人的力量一旦发动,近在咫尺的李逸的安全,是无法保证的。
李逸和余雅诗,一个活人,一只血淋淋的活僵,就这么保持着半米的距离,两者一前一后,进入了客厅。
“开枪啊!”
李逸脸上全是汗,后背心也湿了大片,刚才他想要快退以拉开距离逃跑,对面那具血淋淋的活僵,便“嘶”的朝李逸吼叫,像是恐吓警告李逸一般,相信如若不是李逸手里还提着一盏风灯,余雅诗早就将他扑倒在地,撕成碎片了。
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抬手阻止程城和老刀两人冒险开枪的试图:“先别开枪——她好像没有恶意。”
余雅诗虽然外形可怕,但却没有什么凶残的举动,照理而言,在李逸走进走廊的一瞬间,余雅诗如果突然偷袭,李逸现在很可能已经是一具尸体,但她没有这么做——从她恐吓李逸的举动看起来,甚至还保留着一定的神智。
而且,从她爬进了客厅开始,她唯一的一只眼睛,一只在盯着我这边——确切的说,是我手里的这本《黑镇》。
我瞬间便想起来:如果我之前的推理正确,那么余雅诗很可能是看过另一本《黑镇》的,那本书和我手中这本《黑镇》的外形一模一样。
“你记得这本书是不是?我现在拿给你……”我举起手里的《黑镇》,慢慢朝着余雅诗靠近。
果然,余雅诗的注意力全部被我手里的书所吸引,一时间忘记了李逸,在我的眼神示意下,李逸悄悄挪动双腿,拉远了距离后,李逸飞奔跳开了几步。
“嘶——!”
发现上当的余雅诗愤怒地吼叫着,四肢如蜥蜴一般在地板上爬动,朝我冲来——
“快躲开!”老刀的惊叫声从我身后传来。
但我没有听老刀的,我将手里的书举向余雅诗,大喊道:“余雅诗!你读过这本《黑镇》!那最后的书页呢,你藏在哪里?”
余雅诗扭曲的身躯,在距离我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她的头颅“咯咯咯”响着,倒转了180度,一颗腐烂的眼球拖在了地上,另一只眼球则定定地盯住我手里的《黑镇》。
猛烈的恶臭和血腥味,令人反胃欲。
“黑……镇!”
余雅诗的喉咙里震颤着,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利嘶吼。
“呃……呃……在这里,在这里!”
余雅诗低吼着,突然抬起了一只手,然后猛地插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怔住了。
房间里顿时安静的连掉下一根针都可以清晰听到,只听得余雅诗腹部的血肉撕裂和搅拌着,发出令人寒毛直竖的“叽咕”声,接着,她的手拔了出来,并慢慢举过头顶,摊开——
血肉模糊之间,一团纸团赫然出现在她的手心中。
她,竟然是将那最后几张书页,吃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难怪蔡智恒在这栋小洋楼里找了好几天,也还是找寻不到——他没有想到,余雅诗会选择吞下书页,并且咬着牙忍受着刑逼,直到被凌虐至死,也没有开口。
我缓步上前,颤抖着伸出手,从余雅诗的手里,那拿过了那个被血肉包裹着的纸团。
余雅诗惨白的瞳仁盯着我:“毁……毁掉……”
我点头,保证道:“我一定会让你瞑目。”
“很……好……,呃——”
余雅诗抬起了自己那双如利爪一般的双手,猛地插进了自己的一对眼眶中,然后,猛然用力——
“咔咔咔!啵!”
余雅诗竟然生生将自己的头颅颅骨扯开成了两瓣!
然后,双手伸进了颅骨之中,狠狠捏烂了自己的脑髓!
我骇然倒退,但几滴白色的黏液,依然溅到了我身上。
这个女人,变成了鬼怪,也依然如此生猛!
生前被这样折磨,竟然硬扛了下来;
死后,也牢记着执念,完成托付之后,不堪以鬼怪之身活着,竟然选择了自我了断……
真不愧是烈女!
良久,老刀才擦了擦额头的汗滴,感慨道:“日他先人!这是他娘的……是老子见过的最烈的妞!”
李逸也抹着冷汗,摸到沙发上坐下,连连点头,看样子腿都有点软了。
程城倒还好,他走过来,接过我手里的风灯:“看看吧,纸团上什么内容。”
纸团的材质,果然和我手里这本《黑镇》的书页的材质是一致,就是那种既非纸张、也非塑料的质感。
我将纸团在地上摊平,用手掌抹去书页上的血浆和碎肉。
一共是三页。
没有意外的,里面果然写到了,乔洛最终是如何从太平镇逃出生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