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 前奏 万年前的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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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云的天空犹如褪色的水晶，晕出淡淡的浅蓝色，有着一种仿佛被阳光爆晒过的质感。

    万米的高空吹袭着没有生机的寒冷，那仿佛空穴而来的风如同远方轻轻地传来了谁的呜咽。

    阳光与寒风的交织酝酿出了别样的触感，就如同那极北之地洒落在冰川上的阳光唤醒了地下沉睡的寒气。

    一道黑色的身影伫立于这空阔而又寂寥的虚空中，隐隐中带着一股无上的气势，却又有一种淡泊世外的通明之感。自他站在那里，天空似乎便因为他而再无高处。

    黑色斗篷遮蔽了他修长而又挺拔的身姿，宽松的衣角在风中猎猎而动。

    一头几乎与身体等长的漆黑如墨的长发梳拢于脑后，随着衣袍轻轻地扬起，他的肌肤有着如同初雪消融般的半透明的质感，就像那浑然天成的美玉。

    随着一段寒风的突兀，他的肩头，斗篷的一端在风中悄然滑落。霎时间，万千青丝随着斗篷的衣摆飘扬而起，迷乱中，那万千青丝却如同丝绸般根根律动却不纠结在一起。

    男子的双眸轻轻闭合，俊美的面容安详却带着一股天生的冷漠感觉，完美的侧脸略微低垂，似乎是在默默地感受着什么。

    当你靠近他的时候，便会发现，除了使用双眼，你感觉到不到他的存在，他就站在那里，却让你如梦似幻，怀疑自己的双眼。

    男子的双眸豪无预兆的睁开，一双金色的眼眸，却是水晶般通透的质感。

    两丝突兀的金光从他的眼眸深处亮起，就如同疾驰而过的剑影，随着这两丝金光，他的身体侧面空间悄然破碎，就如同一面被打碎的明镜。黑色裂缝中，点点破碎的空间像星光般从天空洒落。

    男子的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就像是那氤氲的云雾般忽隐忽现，抬起右手，纤细的手指抓住了那飞扬的衣角，将斗篷重新包裹住了自己的身躯，转身踏入了那裂缝之中。

    破碎的星光重新汇聚在那空间裂缝中，缓缓地闭合。

    ……

    远方的天空，紫金色的雷电在天空中翻涌，但却没有一丝乌云。在那雷层中，一金一紫两道流光从天而降，交织缠绵而下，坠向那无尽的海面。

    当那两道流光降落在海面的那一刻，顿时那幽深无垠的海面在那两道流光之间骤然出现了一点凹陷，然后在它出现的下一瞬间，那凹痕便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扩大，顿时万米的海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扬起了千米高的巨浪。

    那两道流光一碰即散，而那空间却在他们碰撞的原地发生了恐怖的扭曲。光影后退去中，光芒散去，两道身影从那光影中显现出来。

    身影后退中冲破了巨浪，二人之间的万米海域因为巨浪的回流下起了瓢泼大雨。

    整个天地似乎拥有了灵魂一般，因为这两股巨大的力量的碰撞而发出恐怖地呜咽与颤抖。

    两道身影再次碰撞，踏碎了空间，金色与紫色长剑的交锋，剑锋之中，迸发出一金一紫两道巨大的光影，如同交织争斗的金龙与紫龙。

    金龙与紫龙的光影溃散，那两道身影也骤然分离，磅礴的元威与元力波动刮起了强劲的飓风，贴合着海面骤然扩散，海面剧烈的颤抖却没有激起一丝浪花，然而在数万米之外却扬起了千米的海浪，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帷幕。

    金色身影一剑挥出，刹那间，在他身体的周围空间发生了剧烈的扭曲，一圈金色的火焰在他那身影的周围凭空燃烧，然后便在下一瞬间化作了九条金色的巨龙咆哮而出。

    “昂！”

    当那九条金龙将要命中紫色身影的一瞬间，紫色身影的周围也响起了一声低沉地龙吼声，一个巨大的深紫色龙头化作光幕亮起。

    剧烈的冲击下，伴随着一声声低沉地龙吟声，九条金龙不断地啃食着光幕将紫色光影逼地不断后退，在空中划起一片片的空间碎片。直到千米之外那紫色光幕光幕和九条金龙才消失殆尽。

    两道身影也在这时停止了任何动作，二人手中的长剑也随之消失。

    当这两个身影站定的时候，整个世界的气息也变了，变成了相互独立的两部分，分别和两个光影融为了一体。似乎此时站立的不是两个身影，而是两个世界。

    紫色的身影是一位紫发男子，高贵的紫色长袍，点缀着瑰丽的金纹，相貌俊逸，眉目狭长，同样的紫色双瞳带给人一种邪魅的感觉，眼神冰冷。

    “日烨。”紫发子男子轻轻地道出了对方的名字，声音中夹杂着淡淡的哀伤。

    日烨，便是那金道金色的身影，金色斗篷的覆盖的身体缠绕着一条巨大的金龙，金色的龙头张开大口，所对的位置正是男子的头颅，仿佛随时要将那男子的头颅吞掉一般。一头如瀑布般的金色长发垂至腰际，俊雅的面庞犹如那山间的一方秀水。眼睑低垂，蔚蓝色的双眸如同他脚下那无尽海域一般深邃，仿佛可以吸摄灵魂一般。

    “星泉，八宫主已经全数陨灭。妖族元气大伤。停手吧，璃瑾并不希望看到这些。”

    当日烨说出“璃瑾”这个名字的时候，星泉的整个身体都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那一瞬间，半个世界在嗡嗡作响，似乎也随着他一起颤抖。

    “住口！你不配提到瑾儿的名字！瑾儿的确不会希望看到今天这一幕，因为她太单纯了，瑾儿是那么的善良，可她的善良与单纯又为她换来了什么？瑾儿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却死在了肮脏的人类的手中！”最后一句话，几乎是星泉歇斯底里地嘶吼出来的，似乎还伴随着轻微的哭腔。

    脚下的海域不断地翻滚，激起磅礴的巨浪，似乎是在表达着它的恐惧。

    星泉的眼前似乎又看到了昔日的种种场景，如梦似幻，宛若一瞬之间。

    圣荧宫中，一袭红衣，身姿曼妙，一歌一舞，艳惊万妖，素手执弦，眉笑融雪。可她却又生来便是绝世的高贵，承受着万妖的朝拜。

    妖族沙场之上，两个英勇的帝王统领着两大妖族驰骋数百年，一个血妖皇星泉，一个魂妖帝日烨。凭借着无人能敌的实力二人守住了妖族与人类共同的疆土，本以为这个和平的世界将永远的持续下去。

    然而，原本没有半点力量的人类却不知为何拥有了足以和妖族比肩的力量。当力量谋生了罪恶，妖族与人类共处的历史也就翻过了和平的一页。

    在一个寂静的夜晚，在数十万人类军队的铁蹄声中，漫天的火矢划破了深邃的夜空，焚烧了妖族的宫殿，穿透了璃瑾的心脏。

    当血妖皇星泉看到璃瑾被射穿心脏的那一刻，他的心也被殷红的鲜血所吞噬，心中只剩下了杀戮的狂怒。

    那一夜，人类彻底的见识到了血妖族一代帝王的令人窒息的恐怖。星泉率领全数血妖族讨伐人类，血妖皇星泉更是与当时的人类最强者灵王展开了一场恶战，最后灵王被星泉直接腰斩，连同灵魂都被星泉用紫火焚烧，化作虚无。

    漫天战火之下，血腥弥漫在整个圣荧宫中，璃瑾口吐鲜血抓着日烨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喃喃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一定要……阻……止星泉……不要让人类灭亡，他们是……是……”璃瑾趴在日烨的耳朵之上，唇瓣微动，那一瞬间，日烨的眼中只剩下了惊愕。

    沾满了鲜血的玉手缓缓地垂落，璃瑾的娇躯在日烨的娇躯中慢慢的变得冰凉。泪，悄无声息地滑落。魂妖族的千古第一帝王，魂妖皇日烨留下了平生的第一滴泪。

    “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日烨紧紧地抱着璃瑾那冰冷的娇躯轻轻的抽泣着。泪，一滴一滴的滴在了璃瑾娇美的脸庞上，璃瑾的身体一瞬间变得通透起来，温和的光明从她的身上散发而出，照亮了整个圣荧宫的大殿。化作点点星光消失在空中。

    “不！”日烨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尽力压抑着自己的身躯，发出了最小的声音，双手在那金光中不停的挥舞着，似乎想要抓住些什么但却无能为力。

    璃瑾消失后在日烨的怀中只剩下了一散发着金光的珠子，融进了日烨的身体。

    “这就是你们人类想要得到的东西吗？”

    ……

    星泉，对不起。瑾儿，对不起。日烨轻轻地闭上了双眼，右手抬起，可以看到掌心变得有些虚幻，似乎有一圈金色的液体在轻轻的荡漾。那一柄六尺长的金色长剑缓缓地从日烨的掌心重新透射而出。

    轻轻挥舞之间，脚下的整个海域一分为二，再次回流时，千米高的巨大水幕冲天而起阻隔了二人。

    “噗。”

    再次挥剑，水幕裂开了一条缝隙，日烨从那缝隙之中穿越而出，长剑直接向星泉劈去。而此时的日烨则已闭上了双眼。

    “嘁。”星泉眉头微皱，紧接着，高贵的紫色光芒从他背后亮起，一只巨大的覆盖着紫色铠甲的巨人手臂凭空出现，挡住了星泉的长剑。一道紫色魔纹从星泉的额头一闪而逝。而日烨则被那手臂甩出千米之远。

    日烨在空中跳跃几下之后稳住了身体，空中因为他的摩擦留下了千米长的金色光焰。

    果然是这样。

    日烨双眼微眯。星泉的力量会在短时间内暴涨，此时的日烨知道，他已完全不是星泉的对手，而到底是什么原因。只有日烨一人知道，就算是星泉本人也毫无所知。

    真的不能告诉他。抱歉，星泉。想到这里，日烨的心仿佛被业火焚烧了一样，说不出的痛苦。

    此时，对面的星泉开始发生了变化。原本是在空中站立的他此时竟然是呈现一种仰面朝天的悬浮状。一头紫色长发无风自动，双眼已经闭合，仿佛睡着了一样。一个紫色的光球结界将他完全的包裹了起来。紫黑色的生涩难懂的字符围绕着他的身体和结界不断地环绕着。并一个个的不断地向星泉身体内部融进去，每融进一个，星泉的气息便强盛一分。

    同时，星泉的背后原本已经亮起的紫色的光芒此时已经完全覆盖了他的全身。并且变得越来越强盛，变得刺眼的让人无法直视。

    当星泉的身体变得像一个紫色太阳一样刺眼时，一道直径百米的紫黑色光柱瞬间在他身体周围贯穿了整个天地。巨大的元威让日烨都连连倒退到千米之外。

    短短的十几秒钟的时间却让人感到似乎经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光柱渐渐消失，一个身影再次缓缓地出现在日夜的面前。

    当那人影完全出现的一瞬间，日烨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似乎要离体而出一般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他不是星泉。这是日烨内心的第一想法，但却又马上被日烨否定了。那人的的确确就是星泉。但却完完全全的变了。

    一身瑰丽的紫色铠甲，如同水晶一般晶莹。紫色的胸甲连同百叶战裙包裹了全身。胸部与腹部的交界处一颗巨大的红色宝石镶嵌在铠甲上，宝石里面似乎有万千星空闪烁。双肩之上是两个有些类似龙头的紫色兽头，面目威严，双眼则是猩红色，细密的鳞甲包裹了整双手臂。紫色的头盔遮住了整个头部，两个尖角从头盔两侧延伸出去，一头紫色长发在头盔后面高高的束起扎成马尾状。面部则被布满了瑰丽魔纹的面具覆盖，只露出了他那深紫色眼眸。

    背后一双巨大玫瑰金色羽翼翼展直达十米，片片羽毛纤毫可见。星泉的手中握着一把瑰丽修长的巨剑，剑刃中隐隐有龙吟声淡淡地流出。

    而日烨所感觉到的却不是这肉眼可见的变化。而是气息上的变化，甚至是整个生命体的变化。

    星泉似乎已经不再昔日的血妖皇，似乎不再属于妖族，而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另外一个全新的生命体。这个变身，已经不是仅仅是力量的增幅，而是质变，彻彻底底的质变。

    妖族之中，没有人身上出现过这种变化，甚至在妖族的历史上，也无处去寻找有关这一幕的记载。也就没有人知道星泉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变化，甚至，连星泉本人都不知道，在他看来，或许只是自身实力的强大导致了他迈进了一个新的层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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