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 鲍伯却在贝尔先生家与斯维尔先生会面。
“斯维尔先生,我们开门见山吧。”鲍伯极力摆出一副老成的样子, 可他脸上微微憋出的红色出卖了他:“我妈妈半个月之内就要到英国来了,我想……我想带着拉维尼娅和她见见面。”
斯维尔先生倒没想过鲍伯这么直白, 他嘬了两下烟斗,眼神却从眼镜后把鲍伯扫视了几个来回,扫得鲍伯整个儿背脊僵硬坐得笔直,才慢悠悠地回答道:“鲍伯,我问你,你知道拉维尼娅需要什么?而你又能给她什么吗?”
鲍伯一怔,却听斯维尔先生接着道:“我晓得你一位与众不同的年轻人, 这么特立独行必然会招来非议。只是若是你的母亲满意拉维尼娅, 我也不会感到特别高兴,我并不希望拉维尼娅是一位贵族子弟在找不到一位门当户对、谨言慎行的未婚妻后无可奈何的选择。”
鲍伯的脸腾地一下涨红了:“斯维尔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若是不想结婚, 谁都没法逼我, 我也不用特地坐上几天几夜的轮船跑到英国来找一个不嫌弃我的新娘。”
他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表白心迹:“斯维尔先生,拉维尼娅是个能够包容我、理解我的好姑娘,她天性中的宽厚是我最爱的特质。我能为她做的就是尽我所能让她能够快活地继续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不用改变一丝一毫,可以继续用她温柔善良的蓝眼睛看待生活、看待这个世界。”
斯维尔先生余光扫到虚掩的门后一双闺中小姐所穿的软缎鞋子,呵呵笑了一声:“鲍伯, 说得很不错。不过老实说,你们在一起,倒是拉维尼娅要为你操心更多。”
鲍伯紧张地看着斯维尔先生,怕他还是认为自己不成熟,不足以负担拉维尼娅的下半生幸福。
没想到斯维尔先生只是微微谈口气,把烟斗反过来搁在烟灰缸边上敲了敲,才道:“拉维尼娅的母亲去得早,我一直心怀愧疚,想给她最好的,弥补同龄人有的而她没有的。不过,令我欣慰的是,拉维尼娅到底长成了一个善解人意、宽厚体贴的姑娘,我这个做父亲的反而还要靠女儿来排解生活中的烦恼。她要出嫁,我是非常不舍的。”
他盯着鲍伯,看着面前这个心地还纯真,对所爱的事业毫无顾虑全力以赴的大男孩,还是笑着说:“不过我同意了,因为我猜拉维尼娅是很愿意为你操心的。”
鲍伯意外收获了皆大欢喜,晚上回了桑德逊花园就和梅说起了要带拉维尼娅一起回唐顿庄园的事情。
无独有偶,梅今天原本是想和桑顿做个暂别,却未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桑顿一向是个极有准备的人,他知晓梅于情于理都应该回到长辈身边,于是他一早就拿定了主意,绝不再和梅分离,所以在前往唐顿这个计划里,他也把自己当了旅客。
鲍伯听到这个消息,不由愕然,要说他有什么佩服桑顿的,便是他从来就是对人严厉,对自己更严厉,想做的事情从不见他有什么犹豫。
于是鲍伯只能问:“那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出发?”
“我跟你和拉维尼娅一起走。”梅如实转告了桑顿的计划:“约翰要先去一次伦敦,而后在唐顿和我们见面。说是他之前拜托乔尼为自己去伦敦办件事,现在他要去了结一下。”
鲍伯想了想:“这样吧,我还是发个电报让玛丽给他们正式的邀请,毕竟她在美国的时候也是认识桑顿和乔尼的。也免得桑顿身份尴尬,毕竟妈妈这里还没有认可你们,你也不能贸贸然真把他作为未婚夫介绍给伯爵夫妇。”
这样一来,鲍伯现在是梅的羡慕对象了,梅一边忐忑不安一边却又希望和自己的母亲早日见面。
在玛丽和马修兜兜转转了几年后,两人最终将结为连理。玛丽较之从前,更多了一份喜悦之情,让她整个白皙动人的形象似乎更加闪亮发光。
对于梅和桑顿的事情,她是心里有底,但不反对也不赞同。桑顿和马修一样,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中产阶级青年,是一般清白人家少女的理想对象,但并不包括梅和自己这样的贵族少女。
要不是马修意外成为了伯爵的继承人,就凭他这样一个乡村律师和已经疏远的血缘关系,玛丽恐怕一辈子都不会认识这样的人。
但桑顿,他可能以后会成为非常成功的商人,但到底没有马修这样的际遇。
然而,玛丽转念一想,实在是世事无绝对。
此刻,梅正坐在她的身边,还有鲍伯和他的未婚妻拉维尼娅·斯维尔小姐,斯维尔小姐也是中产阶级,但挡不住她叔叔是内阁成员,就连伯爵夫妇对她也是十分客气的。
只是玛丽望到另外一头,茜珀正在安静地用餐,汤姆则别扭地用着刀叉,卡森管家立在一边和正为曾经的小司机暗暗较着劲,不时为难一下。
玛丽叹了口气,马修看在眼里,示意她别想太多。
梅对三小姐茜珀的事情好奇得要命,只是她私下问玛丽的时候,玛丽无奈地说要是家里不同意,茜珀不但做的出私奔这样的事情,还会从唐顿搬出去撇清关系,她觉得简直不敢相信。
按梅的性格来说,她是没法狠心与自己的亲人就这么永不见面,她只会不断不断努力,让他们接受这份感情。
桑顿在婚礼举行的三天前到了唐顿,他带着乔尼被卡森管家严厉地上下打量,直到玛丽和梅出面把他们保进去,这两人才第一次走进了唐顿这座大宅。
桑顿迫不及待地想和梅说说话,眼神几乎黏在了梅的身上,玛丽啼笑皆非,于是很好心地建议他们可以到外边散散步去。
唐顿有一片占地将近百英亩的大草坪,两人坐在树下的长椅下,考虑这不是在自己家中,桑顿按捺住激动的情绪问梅:“韦兰夫人到了吗?”
“就在这两天,妈妈肯定会赶在婚礼之前。”梅问桑顿:“你在伦敦的事情办妥了吗?”
桑顿仔仔细细地把梅端详了一遍,从乌黑柔软的发丝慢慢看到她正襟危坐的姿态,不由轻笑出声:“办好了,与我预期的效果一模一样。”
梅看向他手里拿着的那个盒子,...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