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收缩,将乌黑云气连同其下的遮蔽之物一同箍住,然后十二正经忽紧忽送,将真力送出体外。
一蓬黑雾从他身前涌出,恍如一匹玄纱,罩在了高向理子身上。
那股涌出的如纱黑雾看似轻柔灵动,高向理子却像被一架攻城冲车撞中,与太刀一同挥出的无光割弦齐齐崩断,她手中太刀被格回胸口,先是一身真力消失不见,接着被一股铁骑冲锋般的刚力撞中,胸骨粉碎,脸现嫣红,不由自主地倒飞而回,将数丈外的贺来栖砸翻在地。
贺来栖被砸进水面下喝了几口咸涩的海水,嗓子像被割了几刀,他抱着怀里的樱岛女子,艰难地走到了太上皇帝公孙锦面前。
“咳咳……咳……为何……为何你还能使动真力?
我师父说过,你和我师伯也交过手,中了月缺真力以后,你应当也看不到己身的真力,为,为何……”
公孙锦挥手拂去身前残存的真力黑雾,苍老的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
“与你师伯交手那次,确是我平生最为凶险的一战。
你师父精通拳理,当世罕有能与之论武的高人,但若是动起手来,十个他也不是你师伯的对手。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我已经不大记得了……”
“为,为何!”
贺来栖口角溢出一线黑血,借物传劲,高向理子身上的刚猛真力也传到他身上,一击之下,伤及肺腑,他能走到公孙锦面前,已是靠了远超常人的意志。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的生死全在公孙锦掌中,但他既没有询问柱中之女和造宝之所是何来由,也没有问自己那位师兄会如何。
他在死亡迫近眼前的一刻,想要的只是破除心中关于武学的困惑。
“为何?”
公孙锦放出一道澄澈真力稳住贺来栖摇晃的身躯,道:
“你们两相宗这门月缺法只是隐去他人真力,又不是消去他人真力。
我不过是见不到己身真力,可它又不会跑到别处,依然在我经脉之中。
我只须使动经脉,压迫脉中之物便好。
世间武者以真力拓展经脉,却未想过,既然真力能触及经脉,经脉为何不能触及真力?”
贺来栖脸上露出恍然之色,一口气散了大半:
“我明白了,你动手吧。”
“好啊。”
公孙锦笑了笑,伸手在贺来栖胸口一推,真力迸发,将他同怀里的高向理子一齐送到了海滩上。
那股刚强威猛的真力化作一场春雨,将贺来栖与高向理子损伤的肺腑护住,让他们有了自行调理的机会。
“我来之前见了你师兄一面,你师兄在烹龙转脉鼎里洗了个澡,回他在白鹿山的草庐去了。”
白发老者又看向死死盯着自己的高向理子,道:
“我让药师寺松阳在太学授课,只要将《百工秘要》传给五十个太学生,便让你送他回樱岛,你不必怕什么兔死狗烹,五十个太学生里,有十个是樱岛来的遣唐使。”
公孙锦说罢,走到盛着沉睡女子的琉璃圆柱前,伸出食指按在圆柱外壁上。
闪电般的纹路在琉璃圆柱上一闪而逝,外壁落下,沉睡至今的柱中女子睁开了眼睛。
“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