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练雨式,对敌手段稍嫌不足。”
蓟马跟在赵无极背后,始终保持着一米的距离,像用直尺量过一般,闻言道:“分生死,够了。”
赵天极摇摇头,“武学之道,不在生也不在死,生死之间看似咫尺,却有无穷造化,先天罡气练到深处须得转死为生,逆反先天,你性子偏激,怕是难证至境。”
蓟马只是抿着嘴不说话,眼里全是无所谓和无所惧。
赵天极无奈地摇摇头,道:“也罢,等你在非生即死之局里厮混久了,自然能明白生死之间的道理。本座这次留你下来,是交待你一件事情。”
“赵师,要我保梁德还是杀梁德?”
“我要你赢他。”
赵天极停下脚步,道:“袁天仁和常天威这一局关乎剑仙遗迹所有人的性命,本座不能不下注,想要下注,就要让他们看看本座的底气。
只有总指导才有权限推荐学员跳级参加毕业旅行,一年五个名额,林保龙和梁德已经占掉两个,还有三个。
推荐保送的绩点本座已经准备好了,你要做的,就是赢梁德一次,让袁天仁知道,该让谁入局。”
蓟马木着脸点头应是,过了一会儿,她突然问道:
“要是我把梁德杀了呢?”
赵天极背负双手,散发出一股极其强烈的自信和自负:
“你若是杀了梁德,那这一局,就由本座和盛无虚的残念对赌。”
蓟马目送赵天极离开,清澈的眼眸里光影扭曲,眼球上六边形网络的复眼纹身若隐若现。
赵师,你还不够资格,这一局真正入场的人,即使盛无虚死而复生,也未必能赢了……
……
陆学部主楼地下室,董天宝一拳打在单伏天胸口,金属崩裂声不绝于耳,像是有一千层精铁鳞甲被绝强的弩箭击破。
单伏天七窍流血,武道元神好像被置入数千度的核能焚化炉,惊人的热力令他分不清真实与虚幻,恍惚间好像看到自己的灵魂和无数烧红的钢条一起投入火山口,熔岩滚滚,五脏六腑没有一处不被烧灼,四肢百骸痛不欲生,而那无形的铁锤还在锻打,锻打,永无止歇地锻打。
“你明白了吗?”董天宝问道。
单伏天在熔岩浇灌内脏的痛苦中说不出话来。
董天宝又是一拳打在他胸口。
整座火山轰然炸毁,乌云遮天蔽日,整个地壳开裂震动,炽热的铁流取代了海洋和江河,遍布整颗行星,锻打,锻打,一颗数倍于火山所在行星的铁质星球从天而降,猛烈地撞击着被烧红的行星,一下,两下,宇宙间回荡着冷酷的锻打声。
“你明白了吗?”董天宝问道。
单伏天觉得自己的一切都已经成了烟尘灰烬,在星辰的铁与火的碰撞中被轰成了无限小的颗粒,不要说思考,连最基本的意识,连自我的存在都开始模糊,所有的语言都消失了,他无法辨识,无法认知,无法思考。
董天宝又是一拳打在他胸口。
单伏天觉得自己已经不复存在,只有痛觉,只有痛到疯癫的知觉,连没有了自我的痛觉本身也感到痛,想要舍弃一切让自己痛苦的东西,但是自我已经不存在了,甚至连是什么在痛也无法确定了,我该舍弃什么?
只有想要破坏一切的妄想在沸腾。
锻打,锻打,无形之物在被更强硬的无形之物锻打,单伏天不知道自己是哪一个,什么都不存在了,只有痛苦和狂怒无比真实。
“你明白了吗?”董天宝问道。
单伏天被烧化了,人类的形体:头颅,躯干,四肢……这些灵长类动物的组成部分一个接一个地消失,最后只有一块烧红的顽铁留在原地,四四方方,犹如一块半透明的火晶。
董天宝仍不满意,一拳打在烧得通红的顽铁上,蛮横无理的巨力熄灭了火焰,砸碎了铁石,彻底消弭了实际的形体。
“你明白了吗?”董天宝对着空气发问。
“我明白了。”
空气回答。
“去痛痛快快打一场,让袁天仁看看我的本钱。”董天宝握拳狞笑,地下室透明的空气,突然变成了一片灼热的赤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