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如丝般悄然落下,轻轻地拍打在之前做的防雨架上,发出清脆而细微的声响。
气温随着雨的来临下降几分,屋内空气中带着潮湿的味道。
大手落在道士手臂上,替他轻轻揉按着。
蒋霁将谢意抱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替他揉按过全身了。
不过那蠢鸟说这样会舒服一些,蒋霁便不想停,他想道士快些醒过来。
他喜欢潮湿的空气,喜欢在自己身边的先生,可是他也希望谢意此刻醒着,让他能看到那双叫人安心的清亮柳叶眸。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蒋霁想起了仲秋的时候,先生也是喝了酒过后与自己出门走月时,在自己身前踉跄一下突然昏倒。
难道道士不能喝酒么?
以后定不能叫他喝酒了。
小蛇将自己的鼻尖凑近道士的耳下,闻着道士耳后淡淡的清甜,手中揉按的力度变得越来越轻,最后捏着道士的小臂睡着了。
今日登高打猎,众人皆有些疲乏,所以院中还算安静,只有浴房前一高一矮两个人影站着,似乎是在对峙。
大樟树被雨水冲洗,叶片泛着水光发亮,飞花阁顶层隔壁房内此刻还闹着。
“呜......”游桉已经闹了一路,此刻哭没了力气,只能偶尔抽泣一声。
游槐拿着账本翻看着,面部表情淡漠,上面写着‘事不关己’几个大字,不管一旁紧紧攥着他衣角伤心胞弟的哭闹,闲适得很。
“桉桉。”
段涛涛已经净好身了,此刻直接推门进来,游槐给了他和游桉特权,这个屋子他俩被允了随意进出的。
不然此刻游桉也不会在这闹人。
“呜......”游桉眼睛通红,小嘴朝上撅着成了一个拱形,面上全是水痕:“涛嗷嗝,涛涛。”
熟悉游桉的人都知道,他这般动静,是在求人呢,对象一般就是他的亲哥。
“游大哥。”段涛涛上前轻轻拍着游桉的背,给他缓着气。
“嗯。”游槐这才抬眼,看了一眼游桉身侧的段涛涛。
这少年在阁中养的很好,本就生得俊秀,此刻皮肤白了些,面上也有了肉感,身上肌肉紧实不少,眼眸干净又明亮。
一头黑发披散在脑后,那双清澈的眸子与自己对视着,游槐轻笑一声,“你来助纣为虐了?”
“今日我与桉桉找了许久,都不见那咕哞神。”段涛涛语气很轻,可是能叫人听得出他的坚定。
“游大哥之前答应带桉桉去咕哞山,就是为了帮他完成见到咕哞神的心愿,如今未能得偿所愿,真不能再去一次咕哞山吗?”
“说的像我不讲理似的。”游槐哼了一声,翻了一页账本,“他若是能讲理,就不会如此折损我的耳朵。”
“讲理。”游桉用手扯了扯他的衣角:“哥嗝,哥。”
“讲理,那便不去。”游槐瞧他那样好笑的很,抬手捏他圆嘟嘟的小脸:“桉桉讲理吗?”
游桉猛地摇头,嘴巴一嘟打算继续折磨游槐的耳朵,就被捏住了那肉乎乎的脸颊。
“不讲理,那便回去睡觉去,别在这儿吵人了。”
游槐大手轻轻捏了几下,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小子脸上手感真不错。
“你若不回去,我便叫涛涛换了屋子,省的他近墨者黑。”
话音刚落,段涛涛就被一只小手扯着朝门外走了。
小背影气鼓鼓的,每一步都踏得重,黄花梨木地锦被他踩的‘嗒嗒’作响。
段涛涛偏头朝游槐颔首,那双桃花眼含着笑意,对着他摆了摆手。
——
“啵~”
两人唇瓣分离,宿野愣在原地,面具下的星眸睁得极大,几乎要将那飘飘洒洒落入院中的千丝万缕全都吞入其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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