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娘,我舅舅他们劝都劝不住。最后要不是遇到了你,我现在说不定已经被那山妖拉出来长成参天大树了。”
“嗯。”谢意用指尖点了点那个石头中间,“是我多心了。”
“其实我瞧着吧。”于淮舟也蹲到谢意身旁,捞起衣摆更加仔细的看谢意描石,“他对你很上心,比起朋友那种关心,他更像是……额,对亲人那种?”
“就像我爹对我娘那样亲人之间的关心。”于淮舟也用手指戳了戳那石头,“从上次浅蛙村回来,我就看出来了。”
“……罢了。”谢意站起身拍了拍手,“多思无益,继续赶路吧。”
“所以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啊?”于淮舟也站起来甩了甩手上的土,“诶,意哥儿,等等我!”
大榆镇临着一座高山而落,镇口有一颗很大的榆钱树,每次初春时节,就能为村民们提供的一道美食。
街市两旁都是土砌的墙,有些墙上挂着黄色的玉米棒或是挂着几串红辣椒,再往前走路中央出现一条小溪,溪上有一座独木桥,过了这桥就算真正进了大榆镇。
村民们背着背篓,从身边匆匆忙忙的走过,没有一个人抬头看他们。
“不对劲。”于淮舟降下马速嘟囔着,“有外来人他们怎么看都不看一眼,像是在故意躲着我们。”
“嗯。”谢意看向那些行色匆匆的村民,“整个镇子都被污染了,他们身上都带着妖气。”
两人的马并行着,在路边上看到一个简易茶水铺,铺里只有店小二在擦桌子,一个客人都没有。
谢意和于淮舟对视一眼,两人夹了马就朝茶水铺走去。
那店小二见有人来,急忙上前招呼,帮二人把马牵到一旁潦草的马厩,擦了凳子就请他们坐下。
二人要了一壶茶,还有一些小食,也没有对话,四周安静下来,只有店小二来回走动的声音。
坐了将近半刻钟,天边浮上了片片晚霞,柔和的在山边留下赤色霞光。
谢意与于淮舟二人始终沉默着,偶尔低头喝一口茶水,或者吃一口小食。
笃笃,谢意似乎百般聊赖,用指关节敲了敲桌面,于淮舟瞬间抬头看向他。
“茶水喝多了,我去方便一下。”谢意朝他弯了弯眼睛,路过他身边时又拍了拍他肩膀,“你就在这儿等我,哪也别去。”
谢意的身影刚消失在木棚拐角处,另一条路上就出现三个人,其中有一个白衣男子,带着白帻,气质出众。
他们径直走到茶水铺里,坐在于淮舟所在桌子的对面,白衣男子正好面对于淮舟。
于淮舟始终保持着看向山顶晚霞的动作,偶尔低头喝一口茶水,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
那三人叫来店小二,也点了一壶茶和些小食,那白衣男子抬手朝于淮舟这边指了指,侧头和小二说了几句。
于淮舟桌子上便多了一盘点心。
“这是做什么。”于淮舟指着那点心问店小二,“我没有点这个。”
“公子,这是旁边那桌公子送给您的。”店小二搓了搓手,有些谄媚的笑,“那位白衣公子问您是不是一个人,是的话介不介意和他们一起拼座。”
“这儿那么多桌子,怎么就得拼座了?他们仨躺下座位都够。”于淮舟声音不小,“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以为人人都懂这个道理。”
“哈哈。”那白衣男子轻笑两声,声音非常悦耳,“公子真是有趣。”
于淮舟横了他一眼,没有理他,那白衣男子表情却更加丰富了。
“公子,在下姑苏逸,请问公子尊名?”那白衣男子走过来,不客气的坐在了于淮舟对面,用手掌撑着脸。
那脸长的真好看,皮肤白皙,发与眉都乌黑,高挺的鼻梁,小巧的樱桃嘴,若不是声音像个男的,于淮舟都要怀疑他对面坐了个姑娘。
“我叫殷意舟。”于淮舟朝他拱手见礼,那白衣男子也起身回了,又用手势请他坐下。
“殷意舟。”那白衣男子在唇齿间咀嚼着这个名字,露出了一抹笑,“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