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有些后怕,他在想,若是秦阳不是让付京源杀掉秦钟愈,而是杀他的话,他该作何反应
是垂死挣扎,还是如秦钟愈一般的直面死亡
前者和后者,无所谓伟大不伟大,但并不会改变整件事情的本质,最终都难逃一个死字。
秦阳,你又杀了一个人。庄少同咬牙吼道。
没错。秦阳笑了。
接下来,你是不是要杀我了庄少同眼中充血,话语颤栗。
好端端的我杀你干吗秦阳一副无比不解的样子。
庄少同比他更是不解,说道:你不杀我
我当然不会杀你,不然这个局面该如何收场秦阳戏笑道。
难不成你还打算让我帮你处置后事不成庄少同怒极反笑,笑声高亢讽刺。
按道理来讲,本应如此,当然,或许你不太情愿,但这本就是你应该做的事情,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说了这话,秦阳不再废话,领先往门外走去。
付京源杀了人,惊恐之后又是一阵难言的兴奋,他一把丢掉手里的枪,追随着秦阳一路往外走去,从今以后,他和付家,都将如一条狗一样,紧紧追随着秦阳的脚步。
但他不会后悔
庄少同目送着二人离开,太阳穴猛然跳动,好几次,都想捡起地上的手枪,给予二人两枪,留下他们两个的命。
但最终,他还是放弃了。
不是因为不恨,而是因为今ri大势已去,这么做,已然毫无必要。
庄少同看着秦钟愈的尸体,心头讪然,不免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
一道人影,就在这时,悄无声息出现在包厢内。
庄师长,恭喜你刚才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凤凰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是谁庄少同猛然被惊动,寒声问道。
凤凰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仇家已经死了,就死在你的眼皮子底下。
我的仇家是谁庄少同本能的问了一句,末了又是觉得不太对劲,毕竟,死的人是秦钟愈,而不是秦阳或者付京源。
你指的是秦钟愈庄少同飞快的加了一句,连脸都扭曲了。
除了他,还会有谁凤凰淡淡的说道。
不可能庄少同失声道。
怎么可能会是这个样子
秦钟愈可是他多年的老友,怎么可能杀害他的儿子
而且,杀了他的儿子,对秦钟愈而言,又有什么好处
秦钟愈老谋深算,不可能连这里边的利弊得失都算不清楚。
一开始我也觉得不太可能,但这就是现实,残忍的现实。凤凰一扬手,手里的一份尸检报告飘到庄少同的面前,说道:好好看看吧,你肯定会开心的。
庄少同弯腰捡起地上的报告一看,脸sè又是一变。
一份尸检报告而已,能够说明什么庄少同冷声问道。
人不是付京源杀的,不是秦阳杀的,那么,还会是谁杀的凤凰戏谑的道。
我不知道。庄少同心乱如麻。
谁是最大的利益获得者,谁就是凶手,难道庄师长连这点都看不清楚凤凰讥笑道。
秦阳和付京源如果死了,最大的利益获得者,自然是秦钟愈,这一点,毫无悬念。
难不成真的是秦钟愈庄少同大声吼道,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你应该知道这是真相,当然,很可能你无法接受,不过你应该很清楚,我没有骗你的必要,毕竟,这个烂摊子,最终还是要交给你收拾的。
此时,庄少同也终于明白了秦阳为什么会有指使付京源杀死秦钟愈的勇气,原来,这才是他最大的底牌。
他摆出这么一道鸿门宴,表面上来势汹汹,实则,不过只是一个被随手玩弄的小丑罢了。
秦阳,你到底让我感激你,还是恨你呢可是,终究是你先伤了我儿子在前,不然,他决然不至于落到如此下场不管怎样,你都欠我一个说法庄少同暗叹一口气,手指紧紧的攥着那份尸检报告,再也不看秦钟愈一眼,径直离开了包厢。
既然秦钟愈死了,那么,秦家的存在也就没有任何必要了。
那样的一个庞然大物,势必耗尽他全部的心血力气,但杀子之仇,却不能不报。
他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不能浪费一分一秒。
就在庄少同离开包厢的时候,一辆不起眼的捷达轿车,转过一个拐弯,缓缓驶离鸿雁楼。
车内,纪连轩神sè颇为古怪,语气复杂的道:秦钟愈死了。
杭州要变天了。侏儒说道。
我知道。纪连轩点点头,复又说道:没想到,千算万算,却没算准秦阳又抱上了一条金大腿,悄无声息间,玩弄所有人于股掌之间,就连我们也被他骗过去了。不然,死的那个人,应该是他吧。
能够抱上金大腿,也是一种本事。侏儒揶揄说道。
是啊,所以我输的心服口服。纪连轩感叹道。
你真的输的心服口服纪连轩的话音未落,就听一个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纪连轩猛然侧头看向右边,就见着右边的车窗玻璃上,不知何时,贴了一张人脸,那张脸挤压在玻璃上,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微有些扭曲,却因此而狰狞,狰狞如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