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害赔钱?”
“对,就是这个意思。”方回一脸郑重的点头。
“伤你的是左王的人。”禄东赞强忍着抓起酒杯给眼前这家伙开瓢的冲动,拉着脸道:“与我们大汗有什么关系?就算要赔,也应该去找左王讨要。”
“这不是左王被你们抓起来了吗?”方回看了骨笃禄一眼,幽幽道:“大汗跟左王不是亲兄弟么。”
“方使者,你怎能如此儿戏?”禄东赞气的胡子直抖:“两国谈判,这等大事你却如此儿戏,成何体统?你可知道这里是哪里?”
“呀,你这是在威胁我?”方回一脸夸张,随即起身就走,一边走还一边絮叨:“不谈了不谈了,实在不行还是直接开打吧。”
“方使者留步。”骨笃禄出声叫道。
方回转身:“大汗还有事?”
骨笃禄似乎一点也不生气,似笑非笑的看着方回,道:“有话便直说吧,贵国皇帝陛下想要什么?”
方回施施然坐了回去,顺手抓起一串葡萄闻了闻,摘下一颗扔进嘴里:“大汗,你觉得一国两制怎么样?”
“你——”
“国师,稍安勿躁。”骨笃禄抬手拦住了禄东赞,心下苦笑不已。原本还指望禄东赞来跟对方周旋,结果才几句话下来,平时有着大智慧的国师却被激成这个样子。
“方使者的意思是,贵国皇帝陛下要我突厥做那第二个契丹?”禄东赞温声道:“你可知道,我突厥不是契丹,论国土,我突厥的确不如天朝上国的万里江山,可论兵力,我突厥男儿也不逊于你们。——另外,建立邦交和归顺,好像不是一个意思吧?”
方回耸耸肩膀,道:“要不咱们就按之前说好的来?”
“我看行。”骨笃禄轻笑着点头。
“你这人一点都没意思。”方回叹了口气,起身道:“那就这样吧,我还急着回家看孩子呢,回头下午让人把文书送过去,签字画押就算完事。”
“好。”
“哦,对了,还有个事。”方回都走出大帐了,又转了回来,背着手踢着地上的土,表情讪讪道:“大汗,你这帐篷挺漂亮的——”
骨笃禄一愣,随即失笑道:“送你了。”
“呀,那怎么好意思啊?”方回惊喜中带着三分扭捏:“亲兄弟还明算帐呢,我怎么能收大汗这么贵重的礼物?要不我买下来吧?”说着在身上摸出一张银票:“十两够不够?”
——
娄师德的帅帐中,听完秦歌汇报的谈判全过程,众人皆是沉默无语。
半晌,娄师德突然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看着方回,眼神中带着一抹说不出的怪异之色:“两国谈判,竟然如此儿戏,这——方回,你告诉老夫,你是怎么想的?”
方回看了一圈众人脸上的古怪之色,说道:“老爷子,我只想尽快结束这事,好赶回去看我媳妇给我生了个什么。”
娄师德定定的注视着方回,摇头道:“不应该,不应该啊——怎么会这样呢?”
这回轮到方回发呆了:“老爷子,您说什么不应该呢?”
“你啊,不应该是这样啊。”娄师德皱了皱眉头,嘀咕道:“怀英不只一次提起你,说你除了年纪轻轻才学过人外,这脾性也是——咳咳,从来不肯吃亏。去鄂州治水时,身在千里之外,还让人往那梁信之家的院墙上——咳咳,今次怎的如此痛快?”
方回眼皮子都快翻到后脑勺去了,狄仁杰啊狄仁杰,我可是一直把你当偶像的,你这三番五次的坑我,咱俩前世多大的仇?
帅帐中其他人闻言也低声笑了起来,这事整个神都上到皇帝下到乞丐,没有一人不知道,虽然过去许久,却依旧是茶余饭后闲暇之时的谈资,堂堂三品尚书,院墙上被下属泼粪,这个话题至少能说上十年。
见方回戳在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咬牙,娄师德对众人道:“你们先出去吧。”
等帅帐中只剩下他与方回二人时,才道:“方贤侄,现在能说了吗?”
“说什么?”方回装傻。
娄师德不急不恼:“你说呢?”
“老爷子,您真想知道啊?”方回苦笑一声:“行,告诉您也无妨,不过您得答应我,我说的话你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
娄师德失笑不已:“行,老夫答应你便是——难道你与那突厥大汗达成什么秘密了?”
“那倒没有。”方回幽幽叹气:“要说我就是心里不平衡,想报复发泄一下,这话您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