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唐毅看了他一眼,吓得王履太心里直发毛,额头的汗水就冒了出来,也不知是饿的,还是吓的。
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唐毅轻笑道:“好啊,你就说说,要怎么酬谢?”
蔚济美抢先说道:“大人,我等已经备下了十大箱礼物,聊表寸心,如果大人能帮我们渡过难关,每年这个数!”
说着,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二百万两!
可真是不少啊!
唐毅笑道:“好啊,不过三位,你们有多少麻烦,本官还一无所知,就算百姓请人平事,不也要先说说清楚吗?”
乔承统一拍脑门,忙说道:“瞧小的记性,我们眼下有两大难题,需要大人帮忙。”
唐毅没有吱声,乔承统又说道:“第一,眼下市面上有七成的盐都是那些本小力弱的盐商经营,他们奸猾狡诈,且本金可怜,无力承担朝廷的税负,让他们弄下去,必定盐税枯竭,所以还请唐大人能帮忙压一压……”
“还有呢?”唐毅随口道。
“还有就是灶户!”提到了这些人,乔承统咬牙切齿,“唐大人,当年太祖爷定下了规矩,他们祖祖辈辈,煮海为盐,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帮畜生不老老实实干活,却妄图不劳而获,搅动风雨,罪不容诛,若是不狠狠杀一杀威风,两淮永无宁日啊!”
他说完了,蔚济美和王履太也都频频点头。
实际上,这两个条件他们也对鄢懋卿提到过,最初的时候,鄢懋卿就想借着调整行盐区域的名义,敲诈他们一笔。
后来唐毅一来,他们就迅速合流。
按照王履太三人的想法,只要好处给够了,唐毅也会像鄢懋卿一样,迅速改变态度。
想法很美好,可是唐毅似乎一点都不感兴趣。
“呵呵呵,三位,你们刚刚说中小盐商,实力弱,本金小,会破坏盐政,对吗?”
“对啊!”三个人异口同声道。
“那好,本官就请几个朋友过来,你们看看他们的实力如何!”
唐毅打了一个响指,屏风后面走出了几个人,走在最前面的就是一身老农打扮的王文显,他目光犀利,扫向三个人,就好像看猎物一样。
紧跟身后的是侯运来,他也不是外人,当年苏州粮食大战的时候,侯运来就是晋商四大票号的管事之一。
自从那一战之后,侯运来的本事被王崇古质疑,坐了冷板凳。后来他主动离开了王家,来到两淮创业,经营票号,几年下来,手上小有资本。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也都是票号的东家。
一看到侯运来,王履太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是你?”
他为什么如此吃惊,原来之前鄢懋卿勒索他,王履太手上现银不够,想到侯运来和他一样,都是山西人,算是老乡,就找侯运来帮忙,侯运来没说二话,前后借给他七百多万银子。
王履太还非常感激,可眼下侯运来出现在了唐毅一边,王履太的心情可想而知。
仿佛怀里抱着冰,三九天站在风口,迎面又被浇了一桶凉水。从里到外,整个凉透了!
牙齿咯咯作响,浑身颤抖不停,看着他们狼狈的模样,王文显别提多舒坦了,浑身上下的毛孔都打开了。
多少年的怨气,总算是出来了,让你们眼高于顶,让你们瞧不起人,怎么样,这就是报应!
王文显谁也不服,就服唐毅,真想给他下跪,三呼万岁,让他登基算了。
唐毅微微一笑,“事到如今,就把事情说明了吧,侯先生的票号有七成的股份是你们嘴里没有实力的中小盐商,还有王文显之流的灶户掌握的,换句话说,他们都是你们的债主。所以拿银子和美女贿赂本官,是一点用也没有,真正该偿还的债主是他们!”
轰隆隆!
雷声响起,把王履太三个人雷的是外焦里嫩,骨苏肉麻,浑身颤抖,直接跪了。
唐毅在过去的时间,又完成了一次漂亮的乾坤大挪移,吴天成找到了侯运来,把他收到麾下。通过他给王履太等人贷款,至于银子的来源,就是这段时间,暗中出售食盐所得。
换句话说,中小盐商和灶户出售食盐给王履太他们,再用挣来的银子假手侯运来,借钱给王履太他们,继续买盐。
弄到了如今,王履太他们手里只剩下堆积如山的食盐,而王文显等人成了他们实打实的债主!
强弱之势,瞬间逆转。
王文显得意地翘起二郎腿,冷笑道:“你们三位不是瞧不起我们吗?不是要抓人吗?好啊,有本事就来吧!”
王履太互相看了一眼,臊得满脸通红,偷眼看了看云淡风轻的唐毅,王履太都哭了,你丫的也太能算计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