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黄金。
很显然胡公子不会带着这么多金子当路费,一定是沿途官吏送给胡柏奇的,海瑞看到,火气一下子冲到了顶梁。
谁说大明朝没钱,这不就是吗,都被这些蛀虫拿走了,他们要是少吃一口,东南的倭寇早就解决了,还至于一发不可收拾。
坏事就坏到这些人身上,要是不给他们一个教训,就不知道世上还有公道二字!
海瑞突然抓起黄金,大声冲着四周的百姓说道:“胡部堂为官清廉,几次下令,说是不许百官铺张浪费,父亲清廉自守,想必胡公子也一定是至诚君子,断然不会授受外人的贿赂,眼前的鼠辈,假冒胡公子之名,行敛财之实,实在是卑鄙无耻,让人鄙夷,此等丧心病狂之徒,不加意严惩,如何能对得起胡部堂的错爱。把他押到县衙,重责二十。”
这番话差点把胡柏奇给说哭了,他真想对海瑞说:他就是个混蛋,他就是到处敛财,他爹胡宗宪说的铺张浪费就是客气话,不要当真……可就算是脸皮再厚,也说出来这话。那要是不说呢,岂不是承认海瑞说的是对的,胡公子和胡大人都是高尚的,他就是假冒的胡公子!
天可怜见,他连说实话的权力都没有了。
古有指鹿为马,海瑞更霸道,直接指着你的鼻子说,你不是你,这要何等想象力啊!
胡柏奇长这么大,从来没这么为难过!急得眼泪在眼圈乱转,楚楚可怜。
谁说海瑞是一根筋,这家伙坏起来比谁都坏,如果说胡柏奇是个仗着老爹权势的小混混儿,那么海瑞就是彻头彻尾的大流氓,只要让他抓住了理儿,就折腾你个死去活来。
一帮衙役押解着胡柏奇往县衙而去,海瑞在这边下令将八闽茶庄给封了,而后也带着人赶回衙门,就是这一点时间差,等海瑞回来,胡公子却不翼而飞……
“唉,让兄长受委屈了,快快请起。”
唐毅亲自解开了胡柏奇的绳索,拉着他坐在了主位上面,嘘寒问暖。弄得胡三公子一愣一愣的,“你的手下抓了我,你又跑来装什么好人?”胡柏奇怒冲冲说道。
“误会,都是误会!”唐毅叹口气,“我爹是唐慎,在令尊手下当差,论起来咱们才是好朋友,好兄弟。”
胡柏奇并不相信,怒道:“说得好听,可为何让那个蛮子抓我?”
“你不知道啊。”唐毅道:“说起来也怪我,海瑞那家伙就是个疯子,在接风宴上,竟然劝我要厉行节俭,给读书人做个表率。我好歹是他的上官,被他如此教训,我都想砍了他!”唐毅眉头立起,真仿佛恨意滔天一般。
胡柏奇不解,“你那么讨厌他,怎么还留着他?”
“胡公子,你不在官场不明白啊,我要是立刻处置了他,反倒引起一些人同情,说什么海瑞好心劝诫,到那个时候挨骂的就是我了。把他高高抬起,堵住众人的嘴巴,等风头过了,往冷衙门一扔,我也就不用担心了。”‘
胡柏奇瞪大了眼睛,心说自己还是太天真了,别看唐毅这家伙年纪不比自己大,但是这心眼可真够多的。
“我说唐大人,你可不能放过海瑞,一定狠狠收拾他。”
“请胡兄放心,我保证让海瑞他妈都认不出来。”唐毅笑道:“胡兄,你堂堂总督之子,跑到一个茶叶庄干什么啊?商贾一身铜臭,凭白辱没斯文啊!”
唐毅拿话引胡柏奇,这位胡三公子一点都没察觉,顺着话头就说道:“唐大人,那个王五不是普通人,他大号叫王本珍,曾经是个江洋大盗,这些年开了茶叶铺子,生意做得很大,黑白两道的人他都熟,尤其是他还认识庆云庵的主持檀芳尼姑。”
唐毅不解地蹙着眉,“胡公子,一个尼姑有什么了不得的,我都听糊涂了。”
“呵呵,唐大人有所不知啊,檀芳尼姑还不到三十岁,早年是名动江南的歌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今虽然出了家,她那也是高朋满座,去的都是东南顶级的大商股,最近听说他们有大生意,我正想让王五介绍进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