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想好了,当兵可是要受伤,要丢性命的,难道不怕吗?”
“怕什么,脑袋掉了碗大的疤,人家岳飞,常遇春,不都是当兵的,谁敢小瞧他们。”朱山偷眼看看唐毅,又认真补充道:“我们跟着公子,总不会吃亏的。”
唐毅忍不住笑骂道:“你们啊,就是蔫人出豹子,和大叔大婶装傻,其实心里头明白着呢!”
朱海憨笑挠挠头,“跟着公子那么多时间,账早就会算了,就是想糊弄我娘。”两兄弟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
“唉,你们听着,当今武夫的地位确实不高,可如今到了改变的时候,东南倭乱,西北鞑靼入寇,原有的卫所兵不管用,募兵已经占去了东南的七成力量,如果现在你们进入军中,我敢担保,二十年后,如果你们能活下来,爬到总兵不成问题,而且二十年后,必定有天翻地覆的剧变,武人的地位一定会提高,而且开疆拓土,征服海外,都离不开你们!”
唐毅不是胡说八道,著名的张居正变法就在十几年后,如果一切顺利,他把张居正的机会抢到手里,到时候大刀阔斧改革,军队就是他的最好帮手。
唐毅没事的时候,就在苦心焦思,张居正可以说是明代权臣之首,可是他死后就人亡政息,还被反攻倒算,说到底是缺少两样东西,一个是兵权,一个是财权,君不见晋党把持九边,垄断两淮盐利,守住这两块,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谁也不敢动他们。
几年以来,唐毅对钱财,对军队,都下了大工夫。他不光需要可供驱使的手下,还要像杨安、徐三,乃至朱山、朱海这样的铁杆心腹,才能撑起场面,军权在手,最起码能保住一家人的安全,实在大不了,就带着他们泛舟海外,做一个草头王……
“公子,这么说,你是答应了?”两兄弟异口同声说道。
唐毅两手一摊道:“我答应没用,还要你娘松口,我可怕她的门栓。”
又聊了一会儿,足足等到午时,朱家两口子还没回来,朱山自告奋勇,买了两只烤鸭子回来,他知道唐毅的习惯,还准备了厚厚一摞荷叶饼,细细的葱丝,加上些甜面酱。
三个人大吃一顿,朱山和朱海不断询问打仗的情况,唐毅都如实相告,让他们清楚,参军不是玩笑,这两个小子倔脾气也上来了,说什么都要当兵,唐毅不拦着,他们都准备离家出走了。
一直到了下午时分,朱大婶和朱老实才讪讪回家。
刚回来,朱大婶就到了唐毅的书房,犹豫了再三,问道:“少爷,三儿有媳妇了?”
“哦?这么快,谁家的?”
朱大婶一脸的错愕,“不是少爷帮他找的吗?”
唐毅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是有这么回事,前几天的时候,我和老爹说了,他答应让姨娘帮忙,没想到找的这么快。”
朱大婶咬着嘴唇,将信将疑地问道:“听说是个侯府家的哩!”神态之中,充满了羡慕。
唐毅满不在乎,笑道:“姨娘是成国公的妹妹,她的圈子也就是这些勋贵了,不过所谓侯府,多半也是旁支,不也是武夫么,算不了什么!”
唐毅那语气,简直像喝凉水一般。可是听在朱大婶的耳朵里,简直天雷滚滚。开玩笑,就算是旁支,那也是出身显贵,不是他们这种小门小户可以高攀的。
“少,少爷,三儿,能配得上人家吗?”朱大婶战战兢兢问道。
“怎么说呢!”唐毅笑道:“徐三这次打得不错,他本来就是巡检,我爹和张总督,赵部堂都提过,朝廷应该会破格录用,多半会提拔为千总,然后等到乡勇重新编列,一个营官跑不了的,那就是游击将军,他才二十出头,如果再立些战功,冲到总兵副将也不是难事,毕竟武官升职和文官不一样。再说了,不还有我爹,有我吗,互相帮衬着,不会让徐三吃亏的,要说起来,一个破落的勋贵,能高攀上实权的总兵,是他们捡便宜了。”
朱大婶把下嘴唇都咬得没了血色,脑袋里面都乱成了一锅粥。
什么时候,小混混竟然成了狗头金,总兵哩,虽然比不得文官,但是当了总兵的妈,诰命也是少不了的。
朱大婶就不由得想起两个儿子,要是他们……呸呸呸……说好不让他们当兵的,怎么能松口,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朱大婶咬咬牙,低着头若有所思退出了书房。
唐毅没有废吐沫和朱大婶讲什么道理,告诉乡勇有什么不同,而是让事实说话,果然到了第三天,朱家两兄弟兴冲冲跑来,告诉唐毅,老娘终于松口了,他们也能参加乡勇。
唐毅也替他们高兴,本想着在朱家安稳住着,突然当天傍晚,王家来人,送来了一份请帖。
“姑爷,请您过府一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