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神情激动地说道:“孔夫子光明磊落,教化天下,自从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孔夫子深受历朝历代推崇,江山虽然更迭不断,可孔圣人之尊崇,如星辰璀璨,如山岳巍峨,如沧海广阔,哪怕再过千年,都不会改变。”
“哼,这些还需要你说?”孔尚文不屑地说道。
唐毅没有搭理他,而是继续大声疾呼,“正因为孔圣人如此尊崇,所以任何对圣人清誉有损的事情,都要坚决消灭,绝不容情,哪怕是圣人的后代子孙也不成。”
唐毅说完,逼视着孔尚文,仿佛愤怒地雄狮。
“孔先生,你可敢说出银票的来历?”
“银票还能有什么来了,做生意来的呗!”
唐毅紧紧咬住,冷笑道:“那你能说得出什么生意吗?”
孔尚文愣了一下,咬咬牙道:“粮食生意,不许吗?就许你们经商赚钱,不许我们孔家卖的粮食?什么道理?”
“哈哈哈,粮食生意我无话可说,可是要卖多少粮食,才能价值四百万两?就按照一两银子一石计算,三爷一次买了四百万石,一亩地产粮不过一石多,四百万石粮食,怕是孔家名下要有上千万亩的田地,只怕大明第一地主就是你们孔家吧?”唐毅煞有介事地算着。
给孔尚文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抢了老朱家的风头,更何况孔家根本也没有这么多土地。
“小子,你休要胡言乱语,三爷几时卖过四百万石粮食?”
“既然不是四百万石,那是多少?”唐毅又追问道。
“三,三十万石。”
唐毅突然大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只有区区三十万石,就能拿到四百万的银票,做得好生意!历年以来,粮价突破十两一石,唯有前些日子的苏州。按照三爷的意思,就是孔家参与了粮食投机,高价售粮,赚取暴利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真会挖坑啊,自己不认下都不成。孔尚文咬了咬牙,怒道:“生意往来,你情我愿,有什么好说的!”
瞬间唐毅变得声色俱厉,大声吼道:“孔尚文,你的话和孔家千年威名实在是太不相称了!堂堂圣人苗裔,竟然投机获利,搜刮百姓民脂民膏,操控市场,巧取豪夺,哪一样是孔家该做的?你还觍颜说我不该和你作对?我问问你,倘若孔圣人活着,见到你这种忤逆子孙,圣人应当如何?天不收你,历代祖先还不收了你!”
有些时候,话语比刀子都厉害,唐毅的话就像是标枪刺出,此得孔尚文连续后退,神色狂变。
“小子,你胡说八道!”
唐毅不理会他,而是对着所有看戏百姓说道:“大家听见没有,他亲口所说,在粮食危机之时,以十几倍的暴利卖粮。如今得到了一堆假银票,那就是老天对你的惩罚。丝毫不知道悔改,竟然变本加厉,还想着勒索钱庄,逼着人家吞下假银票,试问天下还有更过分的吗?”
提到粮食危机,看戏的百姓感触最深,他们刚刚从噩梦中走出来,凡是囤积居奇,为虎作伥的坏蛋,都被百姓打死了好些。
如今孔尚文竟然也搀和进来,大家不止对他恨之入骨,就连背后金灿灿的衍圣公招牌也变得黯淡无光。
要不是孔尚文打手众多,大家伙早就冲上来,把他痛扁一顿了。
唐毅丝毫不放过,继续追打:“孔三爷,一错再错,不光赚黑心钱,还恃强凌弱,仗势欺人,有你这种子孙,才是真正有损孔圣人的英明!孔尚文,你还不知错吗?”
孔尚文被问得哑口无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紫,他张了张嘴,想要辩驳,找不出一条理由。
平时被他抗在肩头的衍圣公招牌,不但不是他的护身符,还成了他的拖累。普通人做这些事情,无可厚非,圣人后代就是不行!
谁让孔圣人是道德标杆呢,标榜什么,就用什么来要求你,孔尚文完全被逼到了墙角,只剩下眼珠通红,怒视着唐毅,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唐毅,你欺人太甚!”
“孔三爷,你未免太不讲理了,据我所知,那些粮食你是按照二十两一石卖的,这里只有四百万两,也就是说,你还赚了二百万两,区区三十万石粮食,就赚了这么多钱,还敢得寸进尺,不知好歹,真当没人敢动孔家人吗?”
“说得好!”
突然从外面走进来一大群衙役,簇拥着王崇古快步走到了戏台上,知府大人没有看唐毅,直接对孔尚文冷笑着说道:“孔尚文,经过本官查证,赵旭将价值二百万两的庄园和店铺给你了。这些东西都是罪产,如今已经归了苏州府所有,还请把房契给老夫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