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提前引爆票券的火山,和晋商直接杠上了。
博弈了几个月下来,唐毅始终是赵旭心中的一根刺儿,他隐隐察觉自己是被算计了。不过骄傲如他,是万万不能承认失败的。
“我知道了!”
在转了十几圈之后。赵旭突然仰天长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王崇古完了!”
“为何?”郑启明追问道。
“哈哈哈,苏州哪里还有粮食,王崇古他动用了军粮!”
“什么?”
这回轮到陆俊和郑启明一起惊讶了。
“赵兄。王,王崇古疯了,敢动用军粮?”
“哈哈哈,那我问你们,除了军粮之外,苏州哪里还有粮食?”
“这个……”两个人互相看了看。一起摇头。
赵旭得意地笑,心中郁积之气全都排出去,他终于赢了,终于把王崇古逼上了绝路。他动用了军粮,总督张经,巡抚曹邦辅。包括巡按御史,还有锦衣卫,谁都不会放过他!
“立刻给我派人弄清楚,王崇古是不是动用了军粮!”
一个上午的时间,赵旭都在焦急地等待,刚过午时,终于有人传来了消息。他们先是找多年经营粮食的商人鉴定。得出王崇古所卖的粮食都是三年以上的陈粮,而且产地还在江西。
很显然,军中用陈粮最多,紧接着又得到消息,昨天半夜有民夫往常平仓里面搬运粮食,听有人说,麻袋又沉又硬,更像是石头。而不是粮食。
综合消息,赵旭敢下百分百的判断,王崇古一定动用了军粮。
“哈哈哈,这是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了!”
……
经过了大半天的放粮,百姓依旧保持秩序,没有出乱子,王崇古终于放下了心,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了知府衙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浑身瘫了,连手指都动不了。
“哎,但愿能撑过十天,江西湖广的粮食就能到了。”王崇古痛苦地揉着太阳穴,他好恨,第一恨赵旭,这不用说,第二他恨孔家,恨徐家,很东南的士绅,竟然见死不救,第三,他更恨自己,明知道苏州有风险,明知道自己是外来户,和地头蛇斗只会吃亏,偏偏自以为是,当自己是过江猛龙,真是可笑不自量。
从头到尾,只有唐毅在支持自己,如今唐毅也走了,他的心只剩下孤单凄凉。
突然,外面脚步声急促,王孺慌里慌张跑进来。
“东翁,大事不好了,苏松巡按潘炳忠来了。”
“他来干什么?”王崇古脸色一黑,怒骂道:“出事的时候,不知道躲到哪个耗子窟窿,这时候来了,他想干什么?”
王崇古沉默好一会儿,才说道:“让他来见我!”
没多大一会儿,潘炳忠从外面大步流星走进来,在他的背后还跟着几个带着刀剑的武将,王崇古顿时感到了不妙,心里拔凉拔凉的,他强做镇定,轻笑道:“老夫腿疾犯了,站不起来,不能见礼,还请潘大人不要怪罪。”
“呵呵呵,在下又岂会在意区区虚礼。”潘炳忠冷笑了一声:“在下在乎的是安定仓!”
瞬间潘炳忠的眼中寒光四射,和王崇古撞在一起,火花迸溅,好不骇人!
“潘大人,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潘炳忠冷笑道:“王知府,你说动用军粮,贻误军机,该如何论处?”
“哼,老夫不知!”王崇古冷笑了一声:“老夫只知道凡事讲究证据,没有证据,就算造反欺君也不能论处。”
“好,我就给你证据!”潘炳忠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打开之后,里面都是泥土沙石!
“看到没有,这就是证据!这几位将军刚刚进了安定仓,亲手从里面拿出来的,大人你作何解释?”
“大胆!”王崇古猛地拍案而起,逼视着那几个将领,怒斥道:“你们眼睛里还有军法吗?还懂得军规吗?我要杀了你们!”
潘炳忠猛地拦住王崇古,冷笑道:“王知府,你窃取军粮,贻误战机,本官到想要问问你,眼中可有国法?可有大明?”
王崇古脸色狂变,连日操劳,身体早已支撑不住,扑通坐在了椅子上,喘着粗气道:“老夫问心无愧!”
“呵呵,这话留着和朝廷说吧!”潘炳忠冷笑道:“中丞大人马上赶到,王知府你就瞧好吧!”
正在这时候,突然外面响起脚步声,潘炳忠好奇地看去,来的却不是曹邦辅,而是一个英俊的少年郎,眉清目秀,灰白色的儒衫,风度翩翩,最有趣的是鬓角还夹着一支花,看那个劲头,简直要上天了。
“唐毅,怎么是你?”潘炳忠惊呼出来。
潘炳忠对唐毅的印象不可谓不深,当初沙洲一战,血流成河,尸体堆积如山,抗倭以来的第一大捷,把唐毅父子推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潘炳忠也沾光受到了朝廷的嘉奖,此刻面对着唐毅,潘炳忠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唐毅歉意地拱拱手:“潘大人,容小子先向府尊复命,再给您见礼。”说完,唐毅迈步到了王崇古面前,郑重施礼道:“启禀府尊大人,卑职依照您的命令,已经把二十万石军粮全数运来。”
说着,唐毅抬起头,扫了眼潘炳忠和几个将领,笑嘻嘻说道:“府尊大人体谅弟兄们的难处,把陈粮都换成了新粮,莫非几位将军都是来感谢府尊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