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是你家那个神女摔的我,就应该你们家赔!”
大柱媳妇儿拄着拐。
头上包着纱布。
故意留着血迹没洗干净,看上去很瘨人的样子。
她大声嚷嚷,惹得邻居都过来瞧热闹。
“这是药方子,一副药二十文,三天我吃了三副,那就是多少?”
“六十文。”她儿子菜头,跟在一旁算账。
“我额头还流了一桶血。“
“大夫说要买鸡补,起码补三只,一只六十文,总共多少文?”
菜头算了半天,数字太大,算不出来了。
“一百八十文。”
软软的声音,从主屋方向传来。
是薄七宝。
“嘘!”跟在他身后的薄四郎,一把捂住他的小嘴巴,示意他不要说话。
哪有帮要债的算账的?
五郎六郎连忙掰开他们四哥的手。
脏脏的手,碰了小弟,小弟会生病的。
“小乖乖。”阿禅朝薄七宝跑过来。
太阳下,薄七宝皮肤白得发光,几近透明。
一见阿禅,他小脸蛋儿漾起笑容。
水润的眸子,盯着她的眼睛。
她眼睛里,红芒都散了。
“喝水。”薄七宝把手里的竹筒递给她,抬手帮她挡住头顶的阳光。
薄家几个小儿子,立马将两娃包围在中间,生怕别人误碰到他们。
阿禅捧着小竹筒,“咕咚”几大口,就不够喝了。
嗯?她仰着头,挑了挑,望向最大的薄四郎。
唔!薄四郎一把捂住心脏。
小弟妹的眼睛是水做的吧?
软萌软萌的,只一眼,他的心尖儿都要化了。
“小弟妹还想喝水吗?四哥帮你倒。”
薄四郎接过她手里的竹筒,跑去厨房装水。
薄七宝牵了阿禅的手,往前走了两步。
乌邃黑沉的眸,盯着拄拐的大柱媳妇,字字清晰。
“一百八十文的鸡,加六十文的医药费,总共两百四十文。”
旁人一听,立马惊奇。
“七宝会算数呢。”
“真是聪明啊,菜头不是在学堂念了两年书了吗,他都算不出来,七宝都会了呢。”
大柱家会打猎,日子过得比普通人家好,村里就他家,和村长家儿子在念书。
念了两年,竟被一个小病秧子比了下去,大柱媳妇儿顿觉气不过。
“你会那最好!”
她冷哼一声。
“两百四十文还没完呢!”
“我三天不能干活儿,多少损失?”
“我身子底子差了,以后下不了地,又多少损失?都得你们老薄家赔!”
前头薄二嫂、薄三嫂简直要气晕。
娘的药钱还没着落呢,拿什么赔?
“还有!份子钱我出了,酒席我没吃成,全村都补了,就没叫我,不得赔我吗?”
“不算你们多,再加五百文,一共多少?”
这个大家倒是能算的。
一百文,就是一串。
五百文是五串。
刚刚两百四十文,是两串加四十文。
那总共就是七串四十文。
一个劳力,去地主家帮工一天,才二三十文,大柱媳妇开口就七百,这是想勒索啊?
大柱媳妇儿指着自己头上的血,肆无忌惮。
“总共七串四十文,现在就赔给我。”
“不赔我可是要加利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