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高低贵贱】

    轰轰轰！

    三声破空巨响后，小野健次郎以鸦首之姿冲到了赢夜面前，他嘴角微微上扬，刚要开口说话。

    就在此时，他惊觉眼前的赢夜竟然也变成了个“鸟人”

    在他的印象中，除了基美的霍鲁斯和他之外，并没有第三个拥有鸟形态的觉醒者。

    可还未等他仔细观察清楚细节，眼前的鸟人已经持刀砍向了他的面门。

    小野健次郎急忙抬起左翼遮挡自己的头部，但刀身触碰到羽翼的一瞬间，他只觉得眼前浮现出一幕幕曾经做过的噩梦。

    那极速掠过的画面血腥，恐怖，令人窒息。

    而最后一幅画面闪现而过时，他震惊到忘记了后撤躲避赢夜的再次攻击。

    就在赢夜疯狂的劈砍之下，小野健次郎的左翼几乎被断裂成两段。

    他终于回过神来，身体立刻向后飞去，离开了赢夜的攻击范围。

    他低头看向已经恢复为人形的左臂，十几道狰狞的伤口处竟然有褐色半透明的噬梦鸟在贪婪的啄食着。

    小野健次郎顿时大惊，这并非赛萨尔的能力，而这群褐色的小鸟让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传说。

    那是流传于大秦的古老故事，曾经一名孝子被恶毒后母残害，后来化作一只专门吞噬他人梦境的褐色神鸟，而他的后母便是被它在其睡梦中杀死的。

    人们都叫这个化鸟之人为伯奇，久而久之这种噬梦之鸟也便被叫成了伯奇。

    可是，这只是传说罢了，他从未相信过，哪怕世间有神，但他依旧相信，不可能有跳出神之外的强大存在。

    但今天，他似乎真的看到了。

    就在他还在回想此事的时候，赢夜已经抓住机会开始了他对小野健次郎的【死亡审判】。

    哗……

    一个极为细小的波动，飘荡向陷入回忆的小野健次郎。

    嗡……

    一声嗡鸣进入了小野的脑海，他正要追寻来源，却心口一紧，他忙看向那里。

    他的心脏竟然以一种半透明的状态开始脱离自己的身体。

    他终于想起来自己为何紧逼赢夜了，可是他即便意识到了，但为时已晚。

    心脏正以不可抗拒的排斥力，迅速的飞向赢夜身后的天平。

    “不！”

    小野健次郎发出了一声不甘的呐喊，他再也不敢轻视当下的处境了。

    他更不敢轻视眼前的这个敌人了。

    他眼神中飘过一丝绝然，随后身形急剧变幻，一瞬间化作一只三眼乌鸦，如离弦之箭射向了赢夜。

    此时的状态是他耗尽精神海换来的，这也意味着，如果此次攻击失败，那他要面对的也只有死亡了。

    就在小野疾射而来的当口，赢夜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他就在等小野做选择题呢。

    他如法炮制了灭杀圣保罗时的战术，只要小野健次郎近身，赢夜便运用【瘟魔鬼疫】中的【伯奇】吞噬对方的梦境，让他陷入现实与虚幻的挣扎中。

    如果他为了躲避【伯奇】的噬梦，那赢夜便会继续开始【死亡审判】。

    而此时的小野显然已经慌不择路。

    “【伯奇】，现世！”

    小野健次郎已飞至赢夜面前，赢夜随即脱口而出。

    【伯奇】瞬间占据了赢夜的身体，它握住布满褐色神鸟的敕刀，挥刀横掠向小野的胸口，只见那无数只褐色神鸟已经脱离了刀身，瞬间便覆盖了小野的身体。

    此时的赢夜，黑褐双色长发，覆盖着一张鸟喙羽面，眼中黑黄瞳孔射出贪婪的光芒。

    眼前的小野正在不停的啄伤着半透明的虚幻神鸟，但已是【伯奇】的赢夜根本不在乎这些，只见它又是一刀，劈砍在小野健次郎的鸟头上。

    呱呱呱的鸦叫声响彻整个神墟，竟然惊动了一直作壁上观的【公爵使徒】。

    随着鸦叫而来的便是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声！

    所有人都看向了远方的迷雾，如山般的巨人重新回归暗影。

    而赢夜眼前的小野健次郎却跌落在了地面，一声巨响伴随着黑色的尘埃将他淹没其中。

    赢夜见状迅速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黑褐色长发变为银色。鸟喙羽面化为赢夜本人。

    紧接着，他再次催动精神海，第二次召唤出赛萨尔，【死亡审判】开始了。

    小野健次郎已经陷入昏迷，这完全因为自身的梦境太多造成的，而且他自身的噩梦多到连【伯奇】都感到惊讶的程度。

    否则一个公爵境强者怎么会被男爵境虐成这样？

    当然，说到底还是小野不懂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没有了祝祭之力和巫觋之力的加持，赢夜的精神海已经所剩无几。

    他也在赌，小野不会太快醒来，而自己的【死亡审判】能够快速完成。

    为了保险起见，赢夜再次挥刀斩向小野，一片繁花盛开，不多时便汇成花海，将小野覆盖其中。

    赢夜并不指望花海能够吸干公爵境强者的精神力，但至少可以为自己补充到足以维持仪式的力量。

    就在花海开在小野那刻起，小野的心脏便开始脱离了他的身体。

    当整颗心脏脱离后，它便以极快的速度飞向赢夜身后的天平。

    片刻间，心脏落入天平的一侧，赢夜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他定睛看向昏迷不醒的小野，时间一点点流逝，赢夜就这样一直在等着对方的苏醒。

    又过了大概几分钟，一声惊呼伴随着大口的喘息，小野终于醒了。

    他似乎十分茫然，他抬头看向了远处的赢夜，越过赢夜又看向身后的天平。

    他并没有感到惊诧，反而变得异常沉静。

    艰难的起身后，已经化为身形的小野健次郎拍了拍破烂不堪的衣服。

    他突然笑了，而且笑的特别释然，笑声过后，他再次看向赢夜，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猖狂，只是语气平淡的说着，

    “我不知道今天会是这样的结局，假如我能够预测到的话，我肯定会在登岛的第一时间杀掉藤原美雅，然后就是你。我恨自己，也恨这世代禁锢的枷锁，为什么有人生来便是将军，而有的人生来却是奴隶？”

    他说到这里，转头看向一直躲在远处角落的女将军-藤原美雅，眼神中充满了羡慕，

    “美雅，你知道我是有多么羡慕你吗？算了，你不知道，也肯定不想知道。一切，都让他结束吧。”

    说罢，小野健次郎闭上了双眼，泪流满面的低泣起来。

    赢夜目睹着一切，他眼神冷漠，心中毫无波澜，他就在小野的哭泣中，慢慢的宣布了死亡的判决：

    “生而为人，贵贱之分。不以高贵而傲慢，不以低贱而自轻。而你，生而高贵却傲慢，本无低贱而自轻。如今恶果皆己过，赐你死亡，来生忏悔吧。”

    话音刚落，心脏骤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