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午后,亭下,玉阶旁,一对男女相依而坐。
唐芦儿捡起一朵落在身上的粉花,对着从花叶缝隙中落下的光斑,眯起眼一看,只见那粉色的花瓣即变得透明起来,如似蝉翼一般。她微弯起嘴角,就着手一吹,便见那花儿即离手而去,飞扬而起,然后再轻轻落下,归入那一地花毯间,再也找不到。
“我晚上想吃红豆刨冰,你给我做?”她转头看了正一本正经看书的上官钰一眼,想了想,忽然就冒出这么一句来。
“好”上官钰眼皮也不抬就应下了,这十几年来,对她的一切,皆已养成习惯。当年两手不沾阳春水的王爷,为了妻子的身子和胃口,早已练就了一身超凡的厨艺。
“多放红豆。”唐芦儿笑眯眯地加了一句。
“好。”上官钰一边应声,一边翻过一页书。
“也要多放蜂蜜。”唐芦儿说着就往旁倾身,拈起几片落到玉阶上的花瓣。
“好”她离身时,他眼依旧没离开书页,但手却自然而然地放到她腰上,以防她摔了。
“还要多放碎冰”唐芦儿将捡起来的花瓣扔在他书页上,轻笑了两声。
“……好,给你做双份。”上官钰无奈一笑,抬脸看了她一眼,再瞧了瞧亭子外的阳光,就合上书道,“时候已不早,该回屋睡一会了。”她自生了第三胎后,身子就不比以前,虽然这几年调养得差不多了,但他总放心不下。
“别,我好容易避开那几个小魔头,难得清静一会呢,而且我喜欢闻着花香入睡,把你的披风给我。”唐芦儿说着就滑下身,枕在他大腿上,微翘着嘴角闭上眼。
向来不会拂妻子意的上官钰无奈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披风小心给她盖上,打算一会等她睡过去后再把她抱回去。还有屋里也该添上几盆新鲜的花了,果香她也喜欢,得交待下人记得日日换上新鲜的。
午后的暖风拂过,吹落一树花如雨,忽然间带出很多年以前的记忆。上官钰放下书,目光落到妻子依旧带着几分如少女般娇憨的睡颜上。他记得那是十三年前,在齐州麒馆,她给他按摩的那晚,也是这么枕着他的大腿睡过去的,当时他心里满是柔软,但更多的却是苦涩。
树上的花瓣落到妻子面上,他抬手给划开,然后手掌落在她脸上温柔轻抚。那一晚,他也似这般,几次抬手抚上她的脸,留恋又不舍。
十三年前,他们从相遇,相知,相恋到相守的一幕幕,对他来说,依旧记忆犹新。
当时动情之后,才发现两人之间竟隔着那么多的仇怨,他们,从一开始就注定走不到一起。可他却已经认定她了,情意已尽数托付,怎么可能收得回来。更何况,那时的她对上一辈的事情根本一无所知,而且那些仇怨发生的时候,她甚至未出生,偏却要为此负起责任!然他不敢有丝毫抱怨,其中苦涩,无法言说,可就算隔着万水千山,他却依旧没有要放手的意思。所以即便他当时没有给她任何承诺,却还是贪恋她的一切,并且一点一点的索取,而她,亦从不对他有所要求。记得那一晚,他就那么怔怔看着她的睡颜,直到天明……幸得未负她,这是他这辈子最庆幸亦是最幸运的事。
傍晚,唐芦儿午睡醒来,人已经在床上了,她也不意外,打了个呵欠,起来后瞧着自己的丈夫还在书桌那看书。傍晚的余晖从窗外射进来,投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岁月对这个男人很宽容,十几年的光阴在他脸上未曾留下多少痕迹,只是将他年青时的冷漠洗去几分,同时给他添了许些让人沉醉的成熟魅力。
他是个很温柔的男人,很早很早以前,她就已经知道。在那冷漠坚硬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温柔又体贴的心。
“要吃红豆刨冰了?”见她醒了,他抬起眼看着她轻笑,“刚刚已经做好放在冰鼎里,现在给你拿过来?”
“嗯。”唐芦儿从床上坐起身,伸了伸懒腰,然后就道了一句,“小心别让那几个小鬼知道啊。”
上官钰一笑,走过去帮她拉了拉衣襟,又给她顺了顺微乱的头发叹道:“总跟孩子抢吃的,你也少吃点,小心晚上闹肚子。”
“你是不是觉得我胖了?”唐芦儿忽然冒出一句,并说着就低下头,在自己腰上捏了捏。
“没有。”上官钰一怔,不明白她怎么就拐到这头去了。
“好像真是有些胖了,这夏天的甜品吃得有些多,怎么办!”唐芦儿说着,又在自己胳膊上捏了捏,又是一把肉。
“……”上官钰一阵无语。
“我是不是该减肥了?”唐芦儿苦着脸抬头。
“……你不胖。” 上官钰瞥着她敞开的领口下,牛乳般腻白的肌肤,忽然想起昨夜自己在上面轻嘬的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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