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了人去后,便是坐在床边瞧着他,蓝飒过了阵子进来,伸头小心的张望。
“似乎还是重了,没醒的意思。”夜凰低声言语着,口气里隐隐有些抱怨。
蓝飒无奈的搓手:“我已经很拿捏了,轻了,肿归肿,人不昏!”
“就算他要你打昏他,可也不至于血水流淌的!”夜凰说着把手里擦了血水的帕子丢去了一边。
蓝飒一脸冤枉:“我只是一拳打在了他的颊骨上,那里硬,伤不到什么,红肿会有,却不会出血,只怕,是他自己咬的吧!”
夜凰闻言一愣,伸手就去捏墨纪的嘴巴,就看到口腔内壁上还真有一道口子……
“那个……对不起!”夜凰不好意思的道歉,蓝飒却摇摇头:“你担心他,误会也难免。”
夜凰这才看着蓝飒说到:“其实我不明白,他到底因何要你打他,把局面弄成这样?”
蓝飒伸手往墨纪的胸口一指,夜凰眨眨眼,便去他胸口摸,立刻就把那封粘着鸡毛的信笺给摸了出来,再一看其上的火漆,她眼有一丝惊喜:“是军报!”
“对!”
“可是,他等的不就是这个嘛,怎么……难道战事我们是上风?”
蓝飒把墨纪当时问的话和说的话学了一遍,夜凰彻底明白墨纪的用意,当下把信笺塞回他的胸口,而后轻言道:“那我们就等他醒吧!”
蓝飒点点头,无声的后退,退到门口时,看着夜凰拉着墨纪的手那么依偎在床边,便是扭头出屋,当他跨出屋后时,内心是暗叹:像他这般为她一个,敢于置社稷与不顾,我当真做不到!
屋内,夜凰柔声的轻言:“墨墨,我知你翻云覆雨只为我,可你这般全心为我,就不怕背负天下人的债吗?”
……
“老爷啊,您还是别出去了!”赵姨娘冲韩修小声言语着:“现在满大街都是说这事的人,您出去不是找着难堪吗?”
“是啊老爷,您就在屋里歇着得了!”韩夫人端了杯手里的茶轻声附和着。
“歇着?我也得歇得住!”韩修说着上前一把将韩夫人手里的茶杯夺下摔在了地上:“皇上叫我解决掉,否则就要和我算账!你知不知道?”
韩夫人嘴巴一撇的起了身:“知道又怎样?你能把下人的嘴堵上,可你堵的了京城里所有的嘴?一把年纪的人了,非要和一个年轻小子置气,这下好了,惹出事来,就会冲我们女人横!有本事,你当初别把人家打了啊!”
“我说了我没打,我只是没站稳摔到他身上而已!”韩修涨红着脸强调。
“老爷您说给我们有用吗?现在满京城都说的是您多么凶神恶煞的把人打了不是?”
“哼,一定是那小子假装昏倒,赖到我身上的!”
韩夫人闻言用不屑的目光扫了下韩修说到:“人家干嘛就赖你?还不是你当年……”
“够了!”韩修立刻瞪眼,那韩夫人一扭头带着丫鬟走了。
“老爷……”赵姨娘往前献媚,只可惜韩修恼怒,一把就把她推开了:“滚!”
赵姨娘一脸委屈的下去后,韩修深吸一口气召唤了管家:“走,去墨府!”
……
“二奶奶,那韩大人可又来了!”小葵端了水盆子进来,帮着拧了帕子递给了夜凰。
“来就来了呗,反正原谅不原谅的,那是二老的事。”夜凰说着拿着帕子给墨纪擦了擦脸:“不过,你的人办事还真利索,现在那韩大人可等于被架在火上烤!”
“还不是您拿的主意?”小葵说着又皱了眉头:“不过说实在的,这次虽然说让韩大人上门赔了不是,可我就怕反而惹下更大的麻烦啊!”
夜凰转头看向小葵:“你是担心,韩修这个老匹夫恨上二爷以后找机会报复?”
“当然,人家可是漕运总督,比咱们二爷可大!”
夜凰浅笑:“你当你二爷是白这么丢回人的吗?”说着转头看向墨纪:“他是要好生清算啊!”
……
一连两日,墨家这个小宅子可是热闹的紧,梁国公府过来人瞧,这算是情理,可因着事闹大了,满城的京官都往这里跑,无外乎是一个人缘甚好的文官核心被攻击了,大家都前来表示关心和愤慨。
甚至还有几个言官以嚣张跋扈为由弹劾起了韩修,一时间京城里也算是热闹的紧,而就在这第三天上,墨纪醒了,还是在四五个翰林集体探望的时候,醒了。
“我这是怎么了?”墨纪一睁眼便是一副糊涂像,几个大人立刻上前招呼,夜凰也是赶紧凑过去唤他:“我的二爷啊,你总算是醒了,你昏了近三日,可把我吓坏了啊!”
夜凰挺着个大肚子一副喜极而泣的样子,谁看都心疼,众人便打算告辞,免得当灯泡,结果刚躬身作揖的准备言语呢,墨纪却忽而大叫一声:“什么?三天?不好!”继而是起身趿拉上鞋子,也不管身上那日的官府被压的皱巴巴的,起身就要往外冲。
“开绪!”
“墨大人!”
几个翰林出言出手的把墨纪相拦,而一个睡了三天的人,有能有多少力气,才冲两步就在大家的相拦里出溜到了地上。
“开绪,你这是……”
“冠岩兄,快,快扶我进宫面圣!”墨纪一脸的急色,那被他抓了胳膊的人更是一头雾水:“开绪,你这是做什么?莫非有什么……”
“冠岩兄,有军报,有军报要呈给皇上啊!”墨纪说着从怀里摸出了信来,三根鸡毛都压折了。
“什么?军报?”那位大人脸色一变,周边几个也是一惊,这下立刻变成了张罗,最后竟是匆匆给墨纪披了个斗篷,就把人给连架带扶的送上了轿子,往宫门急去。
夜凰瞧着人都出去了,这才招了小葵低声说到:“去二老那边打个招呼,就说二爷醒了,让他们把韩大人打发走吧!”
小葵应着声去了,夜凰便站在门口瞧着外面迷迷蒙蒙的天色轻叹一口气:“但愿,一切如意。”
……
一封加急的军报,以这种方式晚到了三天,皇上震怒之下还是先搁置了各种处罚,而是急速命令调拨军队和粮草增援,才醒的墨纪自然给予了高度的配合,将粮草也是急速调配,当日黄昏,就已开拔。
皇上震怒之下,看着脸上还淤青肿胀的墨纪,是一点气都发不出来,只能叫人把韩修传来,再一轮的细问,而这一问,自然处处是墨纪的无辜,韩修的错了。
毕竟墨纪三番五次的强调了是大事,急事,不让本就占理,其后被打昏了,醒来就是挂着国事而来,四五个翰林可见证,可想而知韩修是多么的悲剧。
皇上震怒表示要重罚韩修,可是事情不会就是罚就能结束的,先是文官们集体弹劾上书,指责因为韩修的跋扈导致军机的延误,这就足以把韩修给革职了!皇上是又气又怜,犹豫了四天才做了决定把韩修从漕运总督一职贬出,到幽州做个知府,然后圣旨才下去不到半天,边关告急的军报就送递而来—因为迟来的军援,被围困的大军损失惨重,大捷不但没希望,反而形式逆转,倒被部族围困。
皇上得知消息大怒,立刻命人把韩修给关进了大牢,因为他,国之体面不保不说,更是边疆危机!盛怒之下的皇上召开朝会,想要排人前去补救,但是面对那些唯诺不言的臣工,皇上第一次发现自己竟无人可用了:不是太老,就是太嫩,稍微有些可以的,却因为怕担责,而无人敢当!
震怒之下的皇上,下令将韩修拷以重枷流放三千里,然后这也不过是个找了个背锅的罢了,因为一个新的问题摆在他的面前:谁能为朕杀进重围力挽狂澜呢?还有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