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将鹿肝放到嘴里大嚼,一边吃着一边连连赞不绝口。
阿克顿旁边看了心中叹服,他早知汉人风俗,这样的生冷食物一般绝不入口。可吴三桂现在吃得又香又甜的样子,好像从小便是吃这长大,与女真人一般无二。这份隐藏自己的本事,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出的。
“王爷,在下久闻王爷当初的英姿,二十骑救父,五十骑大破我女真两千精兵,虽为敌人,先帝亦是赞不绝口。那时的阿克顿还只不过是个孩童,可也听闻到王爷的英名。后为明朝的宁远总兵和山海关总兵,正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虽然明知这年轻人是在奉承自己,可说到自己的辉煌战绩,吴三桂未免心中也有几分得意。嘴里客套地道:“哪里,不过是一时侥幸而已。其实凭吴三桂一个人的力量,要想战胜我大清,实在是在痴人说梦了。总算我吴三桂归顺得早……”
“王爷,我心中有个疑问,若当初王爷有一万人,大清也有一万人,这双方武器一样,战斗力也都相等,如何才能使自己必胜?”阿克顿忽然开口问道。
吴三桂心中大疑,这阿克顿不和自己说正事,却与自己讨论起了兵法,究竟是何目的?压住心中的困惑,吴三桂淡淡地回答道:
“天下打仗哪有必胜的道理?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若我领军,当分三千人正面迎敌,又分六千人左右两翼压住阵脚,待机而冲击敌阵……”
“那么还有一千人呢?”阿克顿死死地盯着他问道。
吴三桂一笑道:“还有一千人,便由本王率领,于战事最紧要之时,突然出现战场,猛力冲击敌军正面,则敌人在我冲击之下,必败,必溃!”
阿克顿好像有些不太相信:“难道王爷这么有自信吗?”
吴三桂大笑起来,以前的豪迈在这一刻似乎全部都回到了他的身上:
“本王是谁?吴三桂!若是双方条件相等,天下决然没有人能挡得住我正面冲击。当年八旗军纵然精锐如此,可在建昌城下……”
他忽然觉得自己失口,赶紧打住,咳嗽了两声说道:“当然,本王也有些狂妄自大了。世上能人猛将多的是,我也算不得什么。那么你呢,换成是你仗又如何打?”
“换成是我的话……”阿克顿沉吟了下:“正面拒敌,左右扰之;正面阻敌,断其粮草;正面迎敌,侧后袭击。我以为可以大胜。”
“正面拒敌,左右扰之;正面阻敌,断其粮草;正面迎敌,侧后袭击。”吴三桂默默地念了便,他忽然觉得这套战法的应用像极了一个人。对,就是朱斌。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吴三桂在这一瞬间只觉得就是少年时代朱斌的翻版!
吴三桂随即摇了摇头,也许自己是太想念朱斌了吧,看到哪个年轻人都以为是朱斌。这天下只有一个朱斌,一个大明的武英王,到哪里再能找到了相似的人?
“让王爷见笑了,已经打扰了王爷这么长时间,在下也该告退了。”
见这年轻人竟然要走,吴三桂心中大奇。他远道而来,给自己送来了鹿肝,又莫名其妙的和自己讨论起兵法,正事一点未说,现在说走就走,究竟心里在打着什么主意?
“阿克顿,你就这么走了,难道不怕索旗主回去后责怪吗?”吴三桂也不阻拦,只淡淡地说道:“想来索旗主派你前来,必有要事相商,完不成任务可不是你们女真人的本分啊。”
阿克顿长长叹息了声:“不敢隐瞒王爷,义父的确派我来有事告知王爷。可我一见了王爷,便为王爷的风采所折服。因此,这事也放在心里不敢说了……”
吴三桂笑了一下:“好了,奉承话今天也说得够多了,本王听着心里怪舒服的。说吧,索旗主派你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阿克顿向吴三桂施了个礼,说道:
“其实义父是让我来感激王爷当日的救命之恩,若无王爷,义父只怕早遭不测。义父既然不能亲自前来,这一礼,便是阿克顿代义父所为……”
“就这样,没有别的了吗?”
“还有,义父让我问王爷一句话,‘它日京中若有变故,请问王爷,是敌,是友?”
吴三桂微微笑了出来,这才是索尼派阿克顿来的真正目的。之前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这年轻人在那演戏,想要自己亲口问出来而已。什么前来谢恩等等,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听阿克顿的口气,看来盛京不久就有变故了。
索尼和多尔衮之间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只不过是最近积怨已经到达了顶点而已。那么自己呢,在这场即将到来的变故里,应该站在哪一方呢?
他无法预测满人双方的博弈,谁胜谁败。可现在看来,他想置身事外的想法,也不太可能。多尔衮和索尼,任何一方都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阿克顿从容地看着他,并不急着想知道答案。这位汉人的王爷,是个心机多变的人。想要争取到他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自己之前所做的那一切都只不过是在最大程度上争取到他的好感。
吴三桂想了会,忽然笑容浮现到了他的脸上,说道:
“请回去转告索旗主,吴三桂这人没什么本事,却劳索旗主费心,实在是愧不敢当,也请你转告一句话,哪边的力量大一些,那边的拳头硬一些,吴三桂就是他的朋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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