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其实小山村的那段往事,我是特别反感重提的,只是因为我和大妹都有着相同的经历,她喜欢提我也没办法,我只能附和着:嗯,对,可能、好像、是的。
当大妹问我:大姐姐,我和你一起放鸭子的事,最搞笑的是、、、、、、
我都会回答:不记得了,可能那时候太小了吧。
大妹总会疑惑的说:可是那时候我比你还小,我都记得呢。
我说:可能是我记性不好吧,所以都快忘记了。
然后我们又聊到镇上的那些年、那些有趣的事,对于我两个妹妹而言,她们觉得童年是开心、快乐的,因为自小她们不用像我一样五岁开始被妈妈逼着煮饭、七岁就逼着学会了洗衣、做菜,八岁的时候稚嫩的肩膀上就要挑着桶去离家一里地外的“荔湾井”挑水,供一家人一天的吃用。
小时候的妹妹们只需要每天不闯祸,每天不饿肚子,每天穿着干净就行了,小妹小时候唯一闯祸的事:就是带着镇上的小屁孩去“荔湾井”抓水鬼,那时候差点淹死了邻居的儿子,幸好被路过的大人看见,救了上来,然后送回大家长那,于是我两个妹妹尝到了人生中第一顿“竹笋炒肉“。
人生中唯一的一个没有压力、吃吃喝喝的学前班我都没有上,然后被迫着上小学,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一切靠自己一点点悟、一点点努力才获取的好成绩,然后才有继续上学的资格。
妹妹们正聊天的开心,突然间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突然闯进了我的脑海。
我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们村里堂爷爷家的孙女,简红英你们还记得吗?
小妹说:不认识,只有奶奶过生日、过年的时候我才回去过村里,一年在村里呆的时间五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我哪里会认识村里的人。
大妹妹说:好像有印象,就住在离我们家不远的地方,她还有一个弟弟,她长得挺漂亮的,听说她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了,后来嫁得挺不错的。老姐,你怎么突然问提起她了。
我有些忧伤的说:就是突然想起她了,那年我高考完后,不是抽时间回去看奶奶了吗?那天就是她出殡的日子。
“啊,老姐,大晚上的,你是要讲鬼故事吗?”
大妹有些埋怨我在这个时间提过世的人。
我也不介意大妹的生气,只是淡淡的说:那年她是带着肚子里六个月的婴孩一起过世的,嫁人怀孕后连口肉都没吃上,她走的时候,她爸妈还在忙着给她弟弟盖新房准备娶媳妇。
两个妹妹有些不敢相信的问我:真的假的?
我犹其认真的说:是真的,那年是我亲眼看到她的尸体摆在路口,就是我们去奶奶家的那个下坡的路口,那天奶奶怕我害怕,还亲自到路口接的我,也是村里大人亲口证实的,我怎么可能说假话?
小妹妹有些婉惜的说:好可怜,那她应该还很小吧?怎么就走了呢,是得了疑难杂症吗?
我带着淡淡的忧愁,深深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她和简平同年,走的那年才二十多点,好年轻呢,听村里人说,医生给出的诊断是:长期营养严重不良导致的休克,病发时送去镇医院,镇医院说设施有限,无法抢救,然后又送去县医院,县医院说没条件,只得又送市医院,最后在市医院被判定:抢救无效死亡,送来的太迟了。
大妹不相信的说:不可能,姐你高考的时候都2005年了,都21世纪了,家家不缺吃少穿的,怎么严重营养不良了?这也太扯了?
“是啊,放在当年或是当下,都不会有人相信的了,可她偏偏就是因为严重营养不良而过世了,后来,她父母与她婆家谈判,最终才赔了不到二万块钱,这事就彻底结算了。好可怜啊,女人的命太不值钱了!”
最后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可怜红英还是在可怜自己了。是的,那时候穷人家的女孩太不值钱了,每位父母都在为儿子做长远的谋划,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分出一丁点的时间来关心自家的女孩。
“哼,大姐姐你那是没有见过更可怜的,大姐姐、小姐姐,你们还记蓝蓝吗?就是唐老六家的,他们家生了六个女儿最后生了儿子的那个。“
唐老六家?哦,好像在镇上是有这么一家人,老公专做泥瓦匠的,老婆就专职在家负责生娃,不停的生娃,在我们幼小的记忆中,他老婆的肚子好像就没有扁过,反正就是一直不停的怀孕、生娃、带娃。
有些不确定的问:是不是那个和我同年,在学校我和她打过架的那个蓝蓝?
小妹像发现宝藏似的开心:对对对,那就是那家,她的三女儿唐小敏不是跟我同年嘛,那年我上学的时候她欺负我,我就喊了大姐你去帮我揍她,结果被她大姐蓝蓝和二姐,一起将我们揍了。
哎,这小妹不能要了,这么倒霉的事,干嘛要提起来嘛,亏我当年那么信任她,结果被她骗去学校后面帮她打架,最重要的是,直到我被人家姐妹三人按在地上摩擦,我都不知道,小妹是骗我来帮她打架的。
这么糗的事,如今居然被小妹当作笑料给讲了出来,太丢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