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的意外,若他感到不适,必须立即告知医生,中断治疗。
他沉默颔首,而后阖起眼睛。
以特殊电波对颅内电磁波制造干扰,以此达到恢复记忆的目的,这是国外临床医学上刚刚兴起的技术,他迫切想记起和俞烯的曾经,所以即使这项治疗对颅内血块无用,依然不顾程安和家人的反对,决定尝试。
医生调试好设备,带领护士们如潮水般退出病房,灯光熄灭,完全黑暗的环境中,治疗正式开始。
最初并没有疼痛,甚至感受不到任何异样,他正要放松下来,脑中却仿佛被针刺了一下,传来锐痛。
紧接着,锐痛感愈渐频繁,几乎没有喘息的时间,仿佛在接受古代的酷刑,全身都沉浸在无法形容的疼痛之中。
他死死咬着唇,心里有道声音告诉他:再坚持一秒,多一秒,恢复记忆的可能性就大一分!
抱着这种信念,他始终未肯按响手中的呼叫铃,直到身体和精神都绷紧到极点,陷入无边黑暗……
盛以北在治疗中疼痛昏迷,出于安全考虑,医生强制性结束治疗。程安将消息传回国内,盛方明前几年刚做过心脏搭桥,得知此事后急火攻心,当晚便被送进了医院。
“订机票,回国!”
醒来的盛以北听闻二叔住院,立刻要赶回去探望。
程安急忙拦住他:“盛二爷昨夜就脱离危险了,还下命令说,让你乖乖待在国外,绝不许回去看他。”
不知是治疗的后遗症,还是颅内淤血作怪,脑袋里好像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噬咬血肉,盛以北勉强坐起身,随即就瘫靠在床头,再难移动分毫。
他这副模样,别说回国照顾盛方明,估计连平安下飞机都做不到,只好虚张声势的威胁:“二叔真没事?有半句虚言,我饶不了你!”
程安连连点头:“通话录音还在我手机里,您要是不信,我这就播放给您听。”
此刻的盛以北就像只脆弱的真空玻璃球,外界任何细微的声响,都会加剧他的痛苦,见程安不像在说谎,便摆摆手,示意他出去。
病房里所有窗帘都拉的严严实实,空调和加湿器处于静音状态,盛以北蜷缩在黑暗又静谧的角落,拿起床头柜上的相机。
为保证治疗的最佳效果,他被禁止使用电子设备,手机几乎不用,而这部相机,是他唯一坚持要留下的东西。
开机后,一张张照片滑过,思茉和俞烯的笑脸在眼前定格,愉快的玩闹仿佛就在昨日。
打开一段视频,那笑容便瞬间鲜活起来。
“爸爸快来啊,我能跳得好高!”
“不要撞我,你们合伙欺负人!爸爸妈妈讨厌!”
“嘻嘻嘻,快跑呀!”
思茉在蹦床上奔走跳跃,俞烯在她身后追逐,不期然间转过头,对他粲然一笑。
心脏倏然紧缩,飞快将相机藏进被子里,竟不敢多看那笑容一眼。他环抱着自己,慢慢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