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兴的?”
元成璧噎了噎,旋即撕破伪装,阴沉沉地笑道:“我是想他死,却不想他死的这么容易。行宫里的狸猫们,捉住猎物后都要先戏弄一番,再弄死不迟。你扰了我的兴致,我自然得报复你。”
她转身就走,似是要去叫天司判的人。
元妄笑了两声。
这个家伙,不像是在宫里长大的,倒像是在某处囚牢里长大的,不曾接触过太多人,也不曾经历过许多事。
性情举止,像极了没被驯化的兽物。
他道:“你去啊,去把天司判的人叫过来,我正好告诉他们,有人男扮女装混在宫女里,欲要图谋不轨。”
元成璧止住步子。
她的身体僵在原地,有半盏茶之久。
像是酝酿好了应对之策,她终于慢慢转过身。
看向元妄时,她娇美的小脸上带着乖巧天真的微笑,“哥哥在说什么,我怎么全然听不懂?人家这么可爱,当然是个真真切切的女孩子呀。”
元妄收好匕首。
对面这家伙大约不知道,她笑容里的杀气几乎快要溢出来。
元成璧盯着他的双眼,姿态摇曳步步逼近,“哥哥若是不信,可以摸摸我的手,看它是不是跟别家小娘子一样软。也可以抱抱我,看看我的腰是不是跟别家小娘子一样细……”
就在她距离元妄两步之遥时,她突然出手。
一根锋利的银簪子,狠毒地插向元妄的脖颈!
她奔着一招毙命来的!
元妄挑起唇角,轻而易举捏住她的手腕,“破绽太多了。”
他只不过稍稍用力,元成璧就狼狈地跌倒在地。
元成璧此刻面目狰狞,见对付不了元妄,干脆把一腔怒火全部发泄在郭奋勤身上,紧紧握住那根银簪子,失控般奋力捅向郭奋勤的尸体。
鲜血四溅。
元妄微微蹙眉。
恰在这时,佛寺里的讲经大会正好结束。
青铜钟声缓缓响起,响彻整座佛寺。
鲜血模糊了元妄的双眼,他的头又开始痛了……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那副模糊破碎的画面重新出现在脑海中。
宫室幽寂。
转过帷幕,碧玉珠帘低垂,白玉地砖上铺了厚实的深红钩花波斯地毯,高髻华服的宫妇正对镜理妆……
“六郎……”
“六郎……”
女人轻抚过自己娇嫩红润的面颊,呢喃声缱绻悱恻,情意绵绵。
“殿下,殿下!”
殿外传来惊呼。
宫女拎着宽大的裙裾,慌慌张张地冲进宫殿,“殿下……郎君家里出事了……圣上大怒……”
说话声断断续续,元妄听不清楚。
女人霍然起身。
妆镜台上那只昂贵的胭脂铅盒,被她的大袖无意中扫落在地,花瓣状的胭脂悄然破碎成无数齑粉,融进了波斯地毯。
深红浅粉,浓的像是化不开的血。
“郭奋勤!”
一道清脆的女音远远传来,打破了竹林这边诡异的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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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安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