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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明明能等他死了之后再去摸尸的裴知南,今日又又又多费口舌,想着如果这人族修士识趣些,那她就饶他一命好了。
“人族修士,真是蠢笨如猪!”
“听着,把你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我交出来!”
“这座屋里的雪鬼可是元婴修士所化,你识相还能捡回一条性命……”
“若是……”
“若是什么?”
但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到男人再度出现在自己面前,甚至还喊出了自己的姓名!
“问你话呢,”
“裴知南。”
只是一瞬间,裴知南只觉得浑身发寒。
果然!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这个男人就是奔着她来的!
“你,你是谁!”
裴知南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但心中的慌张却越来越重。
她第一时间想的就是如何逃脱,从这个陌生又是为了她而来的男人手中逃脱。
她需要给自己创造逃跑的机会。
手握匕首,她往前一刺。
直接朝他的的心窝刺去!
但这只是她的虚晃一枪,借着这股力,不再装瘸,直接狂奔而逃。
可令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这个男人像是母猫用嘴巴叼幼崽一样的姿势,直接把自己提了起来。
“你为何要做这些事?”
“呸!”
裴知南吐了一口唾沫,只觉自己定然是离死不远,胆子便也大了起来:“你为何要问这种蠢问题?蠢货。”
可奇怪的是,面对自己的唾骂,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一点也不生气。
眼底甚至还有点……
怀念?
对!就是那种似是许久未见的怀念,接着甚至关心起自己来了:“你身上的那些伤哪来的?”
裴知南只觉得这是对方在动手之前的伎俩,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脾气,反问:“你身上的猪脑子怎么长的?”
她想活着,可也不是怎么怕死。
但却想要死得痛快。
可男人接下来的反应又是大大出乎她的预料,被这样羞辱非但不生气,甚至还问:“还疼吗?”
裴知南越加困惑,目光也愈发冷淡。
认定了这蠢笨的人族修士,定然是要在杀死她之前狠狠羞辱玩弄她一番。
等对方取出一些疗伤丹药,她更是一口吞了下去。
“不怕我在丹药上动什么手脚?”
“我的命都在你手上了,吃与不吃能由我不……”
话未说完,她竟发现自己身上的伤痕竟然全都在缓慢恢复……这个男人,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
明明是该高兴的事,却让裴知南越来越警惕。
对方表达的善意越多,她越是害怕,恨不得再自己身上插上满满利刺,好让这个男人不能动自己分毫。
“去买些吃食回来,再买一壶酒。”
接过男人丢来的灵石,她原地观察了这个陌生男人许久,才出了门。
心中思量着这个男人到底做着什么打算?
难不成是想要将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然后当做玩物?
等玩腻了,再卖到青楼?
裴知南光是一想,就浑噩颤栗,她知道自己无法逃离这个男人的掌心。
但她,却想以着自己方式,再去搏一搏。
于是,她走遍了大半个荒城,一边避开了那些犹如豺狼的乞儿,一边去城北最美味的酒楼买了最贵的吃食,去城南最好的酒铺买了最好的酒。
然后,下了最烈的毒。
甚至还一样一样为他温了菜,热了酒。
“你不坐下来吃点?”
当见到这个人族修士还招呼自己的时候,裴知南更是觉得自己做得对。
这分明是想要拿自己试毒!
“不用。”
而又当见到男人没有强迫自己试毒,真拿起筷子正欲夹菜的时候,裴知南忽然又后悔。
身体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往前一扑,将所有的碗碟都得扫到了地上。
这般情况,对方竟然还一点生气的表情没有,反倒是问:“怎么了?”
“你……”裴知南退后了几步,将所有情绪压下,冷着脸说:“你就不怕我下毒?”
“这不是怕不怕的事,”男人摇摇头,轻笑着:“你肯定是会下毒的……”
屋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裴知南抬眸,始终摸不清这个男人在谋划什么。
“那你还吃?”
“这你不是制止了我吗?”男人眼神似乎变得温柔了许多,“而且……你也该是有提前准备好了解药?”
裴知南没回答,但也以沉默替代了回答了。
紧接着,男人又说给她换了套新被褥,还准备了个暖炉。
去找到隔壁屋子,裴知南先做的一件事,就是将每个角落检查得仔仔细细。
再设下陷阱。
等握着匕首睡醒的第一件事,也是再将屋子检查了一遍。
更是在男人的诱惑下,居然放下了戒备,吃了他准备的饭菜。
反正都是死,那她不如索性吃个痛快。
可一连吃了好几天的。
早餐,午餐,晚餐,夜宵顿顿没落,她非但没有中毒的迹象,反而有些胖了。
对方始终没有表露出什么图谋不轨的意图。
反倒是……
真心地对她好。
于是乎,每天夜晚,她都要握着匕首在那提醒自己。
可恶啊!
裴知南!
你怎能如此蠢笨!
明日绝对绝对绝对不能再上他的当了!
世间可没有谁是值得你去相信的!
可没没到了第二天,她又是会忘记昨夜的自省。
这个男人,给她买好吃的,买好看的衣物,还买了一双暖又柔软的棉鞋。
甚至舒服到她穿在脚上,都有些不会走路了。
“喂,你到底是谁?”
裴知南忍无可忍,终于是问出了这埋藏已久的一句。
男人笑笑,说:
“我不叫喂,也不叫楚雨荨。”
“我叫,李清明。”
“李清明?这名字可真是难听,”
裴知南重复一遍,忽然拧着眉头问:“那你是我阿爹吗?”